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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艾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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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居住的小区内，有一位中年女清洁工，她每天都要把小区的道路清扫几遍，不管天气好坏，日复一日。没有人会去注意她，人们习以为常的享受她扫得干干净净的道路。

    有一天，我发现平常干净的路有点脏，也没怎么在意。第二天，我看到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在扫地，我仔细的大量她一会，她长得很秀气，就是皮肤有点黑，身材有点瘦，长得跟那个女清洁工有点相象。她看到我在注意她，就冲我羞涩地笑了笑。我说怎么是你在扫？原来的那个阿姐呢？女孩说我是她的女儿，昨天我妈刚生了个妹妹，现在学校放假，我来替她扫。

    我才想起最近看那女清洁身材比较臃肿，也没往这方面去想，难怪她没来，我还以为她生病或是不干了，原来是生小孩去了。就说你都这么大了，她干嘛还要再生孩子？像是说到她的痛处，刚才还满眼笑意的她，忽然垂下了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我发现她满眼泪水，嘴巴紧紧的闭着，像是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看到她这样难过，我有点于心不忍，就对她说，要是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每个人有自己的隐私权。然后我就走开了，走了十几步远又忍不住回头，发现她还愣在那，隐隐约约似乎有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来。

    过了几天，我又在路上碰到那女孩，这次是她先看到我并向我打招呼。我也就顺便问起她妈妈的情况。她说，由于妈妈营养不良，所以奶水不够，妹妹吃得不饱，爱哭。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笑了笑说，你很想知道那个答案吧。这次她像下了决心，要告诉我。

    “你也许想象不到吧，除了刚出生的妹妹，在老家我还有一个十岁的妹妹。”见我满脸的惊诧。她淡淡的说“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奶奶逼的。说起来奶奶也可怜，爷爷去世得早，只给她留下一亩薄田和三女一男四个孩子，我爸是家里唯一的男子，奶奶好不容易把几个儿女拉扯大，儿子娶了媳妇，她希望早日抱孙子，好延续香火。自从妈妈怀孕后，奶奶可高兴了，她说怎么看都是怀的是个男孩，于是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做。那段日子是妈妈最快乐的时光。不幸的是生了个女孩，奶奶的希望落空了，妈妈的好日子也结束了。生完孩子十二天后，她就得自己到河里去洗衣服，做家务。奶奶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接下来她又生了两个，都因是女孩，刚出世就被奶奶送人了。奶奶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黑，还指桑骂槐地骂她生不出个带把子的。”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眼里有层雾水“后来妈妈又生了第四个女儿，奶奶还是要送人，可我妈死活不答应，忍不住跟奶奶吵了一架，这次妈妈的态度是坚决地，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从没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我躲到床边哭。奶奶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媳妇会跟她顶嘴，当时被震住了，后来虽极不情愿地留下了妹妹，但从此家无宁日。”

    “我妈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她再也无法忍受奶奶的这种不近人情的做法，去年她随我爸来到这儿，她发誓不生个男孩决不回去。可老天偏偏不帮她，这次不幸又生了个妹妹，还不敢让奶奶知道，我这次是偷偷跑来的。她需要我来替她扫地，你知道现在工作很难找，她不能丢掉这份工作。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也要走了，剩下她要工作又要带妹妹，没有人帮忙那可怎办？”

    女孩说到这，声音里夹着明显的哭腔，也许是极力忍着的缘故，但是她这个样子比大声哭泣更令我心酸，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忧郁和担忧，这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神情，看得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堵得慌。女孩拿起扫把扫地去了，望着她瘦小的身躯正吃力地扫着，不禁感慨万千，在我身边像她这样大的女孩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她却不得不用小小的肩膀来为她妈妈分担忧愁。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在女孩的身上再次得到验证。

    女清洁的悲剧其实是社会上男尊女卑这种思想的悲剧，尽管“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喊了几十年，但人们特别是农村的妇女，她们还是以生儿子为荣，好母凭子贵。在她们鄙视女人的同时，她们是否忘了自己也同样是女人。如今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举不胜举，为何就一定要拿出“不生个儿子誓不罢休”的大无畏精神，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生下去，不仅累人累己，还给社会造成一定的负担，这又何苦呢？忽然想起一首歌，觉得用在女清洁工身上最恰当不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世间男子已经太会伤人 ，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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