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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错觉。

    莫战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一张小石凳上,无比苍老的莫老爷子,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多想这么近距离的和这个名义上的亲生父亲说话,但是,这个机会,却等到现在才来,他多想当面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既然讨厌他,为什么不将他逐出莫家,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呢?为什么?

    心中很多的疑问,到了这一刻,莫战竟发现自己连一个都问不出口,他苦涩的笑了笑,撇过脸,转身走到楚云轩身后,不再看莫老爷子一眼。

    “你,终究不肯原谅我吗?”莫老爷子此时有点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在乞求原谅。

    莫战听到这句话,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嘿,莫老家主,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您是一家之主,谁敢在心中记恨你?”

    “原谅?说的简单,当初你这般待我们母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原谅?如果原谅你,母亲便会活过来吗?原谅你,这些年我们所受的苦,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莫战情绪有些失控的冲着一脸老态的莫老爷子大声吼道,带着发泄般的怒气。

    “咳咳……”

    听到莫战那带着怨恨的话,莫老爷子的心情有些激动,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想说些什么,但张口便大声咳嗽着,莫战的话,深深的触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的原谅呢?这些年,虽然自己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才这般对待他们母子,但是,却也的的确确是让他们母子受到了无法弥补的心灵创伤。

    一个莫家的中年男子赶紧伸手轻轻的拍着莫老爷子的后背,冲着莫战怒喝道:“莫战,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闭嘴……”莫老爷子大口喘着气,扭头瞪着那中年男子低喝道,浑浊的双眼之中射出两道骇人的厉芒。

    中年男子被吓得了一大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拍着莫老爷子后背的动作,也不觉的停了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说是为了那个一直被家族欺辱的小子?中年男子一脸困惑不解的瞥了莫战一眼,只觉得一头雾水,以前整个家族的人都欺辱莫战,甚至还当着老爷子的面,老爷子都是毫无表示的呀!

    莫老爷子那双浑浊的双眼中在此刻亮晶晶的,散发着骇人的厉芒,缓缓扫过围在他身边的莫家弟子,在这股积威之下,所有莫家弟子都不敢与之对视,一个个低下头颅,连大气也不敢出,那为老爷子捶背的中年男子,此时也是一脸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从今以后,任何人,不许再对莫战出言不逊,否则,逐出莫家。”莫老爷子语气无比严厉,斩钉截铁。

    所有莫家弟子闻言都面面相觑,都傻眼了,他们很是困惑不解,原本一直被欺辱的莫战,一直被老爷子无视的莫战,在此刻,竟然……

    “难道?”中年男子心中念头急转,瞥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莫严,莫争,再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莫战,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可能。

    中年男子莫经是莫家旁系,相对其他旁系族人来说,与本家比较近,多年来的察言观色让他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巧妙之处。

    “嘿嘿,老爷子,您别生气,莫战是莫家的少爷,我们怎么会对他出言不逊呢?”中年男子莫经心中打定主意,点头哈腰的说,见莫老爷子脸上表情缓和了些许,然后赶紧扭头朝着莫战拱了拱手,很是恭敬的说:“莫战少爷,刚才我是因为太过关心老爷子,所以,言语之上多有不当,还望莫战少爷切莫见怪。”

    其他莫家族人此时若是还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思,那可就是枉费他们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们几乎同时朝着莫战躬身表示尊敬与对往日事情的歉意。

    莫家的涅盘尊者全部战死,莫老爷子一身修为也尽毁,很有潜力的莫严莫争也陨命,虽然莫家嫡系小辈已经被莫家长老等强者悄悄移走,但是,那些小辈却还不足以掌控莫家,难免会被一些有心之人趁机而入,在这个时候,将那个一直被忽视被欺辱的私生子莫战捧出来,莫老爷子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更为重要的是,莫战身后有雷劫圣者楚云轩啊,也就是说,莫战有凌霄阁那个庞然大物的支持啊,只要莫战出来掌控莫家,那么,莫家不仅还掌握在嫡系子孙手中,而且,也不会在这场叛乱中消失。

    莫老爷子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不仅保留了莫家不被那些有心之人掌控,也让莫家避过了这一灭顶之灾,更重要的是,暗中向莫战表达了一下莫老爷子心中的愧疚之意,算是他的一点点小小的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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