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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少啊你到底有没有解决这里问题的方案啊你看看你每天东游西逛的,半个月前甚至有心情凌晨三四点钟去那小男孩儿家门口等他,和他一起走山路去乡里上学。现在更是在乡里的学校做起支教来!您老的思维我们是一直赶不上的,但起码能看到个大概,可现在我们是快马加鞭也撵不上您老的思想进度了啊!您老到底怎么想的啊?!”
于洁在院子里,看着在房顶上打拳的萧铭哀叹着。这里真是让人不习惯啊!大山中完全封闭,信号都是时有时无的。厕所是露天的公测,洗澡也只能在院子里接水洗。天哪!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们已经来这里半个月了,每天铭少都东游西逛,有时更是带着新盈挨家挨户走访,陪每家每户的老人聊天。真不知他们到底是来这里下基层走访的,还是来实际解决这里问题的。
萧铭收了功,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洁,疑道:“难道我没告诉你这里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咱们是明天晚上飞上海的机票吗?”那狐疑的样子就真切的摆在脸上。
于洁仰着头,目瞪口呆的说道:“什,什么?”
萧铭顺着梯子下来,站在于洁面前点了点头。
“可是这里问题你怎么解决的?而且你也没让我订机票啊!”于洁诧道,搞什么啊,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解决问题很简单,修路、吸引投资。机票让墨子枫订的。”
“可是修路的钱由谁来出呢?吸引投资这个问题,外界人都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山中的资源,进而投资呢!”齐瑞雪分析道“你还是没有切实解决问题啊!”萧铭在院内的小矮桌小矮凳上坐下,为自己到一碗水,喝了后说道:“肯定不会是我来出,我有心也无力,没这资金。”
他看着于洁与齐瑞雪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别急,这里的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我将这里的详细资料传给了许航,他会召集专家组来这里,对这里进行一个详实的调查,然后我会把这份调查报告发给柏明宇,我想他一定有兴趣开发这个山中资源的!”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叫柏明宇的对这里会感兴趣,况且你们才见过一面,他凭什么信任你。如果他看到这里的情况,需要投资那么大的一笔钱来修路,他还会傻的在这里开发吗?支出与收入完全不均衡嘛!他难道是慈善家不成。”齐瑞雪犀利的反问。
“我肯定他会在这里投资,至于修路的钱也不用他出。那天早晨我和那小男孩儿走上路去乡里的学校,在路上时看到了山泉,而且也喝了,甘冽清甜,是优质水。将这水的检验报告邮寄给所有的矿泉水公司,他们难道还不会争先恐后的来这里调研么。而我在中间将他们适当的与政府牵牵线,政府是不会放弃这个吸引投资的机会的。所以这修路的钱就可以由政府与中标的矿泉水公司来出。柏明宇这条线,以及山泉竞标会,双管齐下这个问题难道还不能解决吗?!有了这些就可以将在外打拼的青壮年召回家,可以在矿泉水工厂工作,也可以在山中采些山货卖给柏明宇。”萧铭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姿态自信从容。
齐瑞雪和于洁顿时愣住,反应过来后都拍手称赞。
“妙啊!妙啊!铭少你真厉害!没花一分钱,却能解决一个大问题!真是太好了!”
“就知道铭一定可以解决的,不过没想到会解决的这么轻松。”
“不过!”于洁脸一肃,控诉的说道:“这个方法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萧铭老实的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住了半个月那么久啊!”于洁哀嚎,她竟然被铭少耍了!
“难道出来一次,就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呗,回去又得工作了,难道你不想在这里玩吗?”萧铭慵懒的说道,在这儿待的他的心也懒散了。
“不想!我宁愿睡我那柔软的床,享受我的按摩浴缸,然后为你拼命工作,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于洁恨恨的说道,齐瑞雪抿着唇认同的点点头。
在这里确实是完全习惯不了,饮食不说,就是生活习惯也受不了,而且卫生也能好到哪里去呢!都让她和于洁内分泌失调了,脸上开始冒小豆豆。
“说话之前先注意注意别人的感受。”萧铭面容一肃,冷声说道,目光看向于洁身后的新盈。
“呃,新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于洁回过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离自己三步远的新盈,托着大肚子站在那里。
新盈摇了摇头,打断了于洁的话“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们明天就要走吗?在留几天不好吗?你不喜欢这里吗?”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萧铭从新盈的眼中看到了不舍,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笑的温润,缓和语气希望打破离别时的伤感“我很喜欢这里,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且我们本就是这里的过客,即便留的再久,终究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新盈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萧铭笑的温润的脸,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新盈,别哭啊,你如果哭肚子里的宝宝也该哭了。”齐瑞雪走到新盈身旁,一手搀扶着她,一手摸着她的肚子安抚道。
“宝,宝宝啊!”新盈突然一声尖叫,脸也皱成了一团,眼看着身子就要跌在地上。
萧铭及时扶住了新盈下坠的身体,面容冷硬起来。
“宝,宝宝。”新盈咬着下唇,显得痛苦不堪,一会儿额头上的汗就如豆大般滚落。
“瑞雪跟我走,于洁去找王大婶王大叔,告诉他们新盈要生了,我先带她去乡里的医院。”萧铭的声音冰寒刺骨,用公主抱将新盈抱起,步履匆匆的边往院门走边说道。
“啊?哦,好好!”齐瑞雪和于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手足无措,得到萧铭的命令,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就分工合作。
萧铭小心谨慎又步履匆忙的抱着新盈顺阶而下,朝停在广场上的车走去。
齐瑞雪也急了一身的汗,但嘴中还安抚着新盈“没事的,没事的,有铭在就一定没事的,你放心!”不断的重复着“有铭在就一定没事的”这句话,现在萧铭就是她的主心骨。
齐瑞雪的声音颤抖,就连嘴唇都是颤抖着的,她显得要比新盈本人紧张多了。
萧铭现在分不出心神去安抚齐瑞雪,他又何尝不急,但是他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冷静冷静再冷静。如果连他都表现出杂乱无章手足无措的样子,那齐瑞雪才会崩溃。
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不过话又说回来,萧铭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啊!
他在大脑里算着去乡里的路程,走这盘山道用到的时速,总共会花多长时间。
但是经他计算,如果是如来时一般那样的安全平稳在六十迈的时速,竟要花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乡里。
这并不是唯一一条路,公路去乡里就会绕远,如果走他跟那小男孩儿走过的去乡里学校的那条路,步行才需一个小时,可是那山路不能行车。已容不得他选择山路,这个时候只能选择快速的交通工具,而且时速必须在一百迈以上!
萧铭一脚踩下油门,在盘山道上疾驰着。齐瑞雪也忘记了害怕这陡峭的盘山道,更忘记害怕萧铭是用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在这盘山道上疾驰。她现在的心神全在身旁呼痛的新颖身上。
“不要怕!有铭在!”齐瑞雪只是反复的在新盈耳边重复着这句话。
萧铭面容越发冷肃,这个速度走在盘山道上让他从心里觉得很刺激,很亢奋,只想再加速再加速,要一个极限速度。
“啊!”齐瑞雪突然一声惊呼“铭!铭!新盈她她她羊水破了!”
“捏着她的下巴,不要让她咬到舌头。”萧铭冷静说道。
他的声音也感染到齐瑞雪,让齐瑞雪能冷静下来,身子不再颤抖,手紧紧的捏着新盈的下巴,防止她咬舌头。
萧铭又缓和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的语气,甚至更柔和,对新盈说道:“新盈,不要怕,没关系的。现在只是阵痛刚刚开始,虽然痛了一些,但孩子还不会出生的。尽量忍耐些,留些力气到医院将孩子生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羊水已经破了,如果孩子不尽快生出来的话,会死亡的!
萧铭嘴上说着安抚新盈的话,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凶了,几乎要爆表!
齐瑞雪也感受到车子甚至飘了起来,而新盈听了萧铭的话,强忍着呼痛的声音。齐瑞雪突然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看着新盈的下体已经有血液开始流出,越流越凶。她不敢说出来,怕吓到新盈,还是一遍遍在新盈耳边说着坚持下去的话。
萧铭周身的气压越发的低了,还要多久?再快点再快点!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新盈气若游丝的说道,她感觉身体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不会!马上就要到了!想想你的孩子!你舍得让宝宝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死去吗?!”齐瑞雪声嘶力竭的嚷道,不会的!有铭在,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尸两命的!
“萧铭”新盈从后视镜中看得到坐在驾驶座上萧铭的眼睛,她看着镜子中萧铭的冷眸叫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萧铭冷声说道,心却也揪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谁能做得到?!
“萧铭我一直在想想你说的人生的意义。却悲哀的发现发现我这一生,完完全没有意义可言。真的很悲哀”新盈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样对人生这么无力,随波逐流无意义的活着。拜托你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让他让他让他和你一样优秀,可以有颗善心,帮助更多的人。这样他的人生,就不会如我一般虚度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没资格接受这些话!没有谁的生命能比你现在更有意义!你的孩子要你自己教育,不要想着将你身为母亲的责任推卸给任何人!你将他教育成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因为这孩子的存在,使你存在的意义重于任何人!”萧铭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泛起,指尖发白,语气冷硬依旧,但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新盈已气若游丝,嘴角扬起仅这样就花费了全身力气。
“新盈,不要放弃!马上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铭一定可以救你的!”齐瑞雪牢牢的握着新盈的手,新盈的手在变凉,不要!不要!
“王新盈,你听着,我萧铭只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其余一概不管!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不会为你抚养孩子!如果想有优秀的孩子!那你就自己去教养!”萧铭冷声低吼道,该死的!快点!再快点!
新盈听到萧铭这么说,缓缓闭上眼睛,落下一滴泪水“好绝情”但最角却还是幸福的笑意,与他相处半个月,又怎会不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绝情的人。
“新盈,已经进乡里了,你看,路平坦了!马上就会到医院了!”齐瑞雪带着哭音惊喜的说道。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齐瑞雪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叫喊着,身后是薄唇紧抿冷脸的萧铭抱着不断大出血的新盈。
萧铭一路疾驰竟然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抵达了乡村医院,在山中超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就是玩命的速度!
“快,将产妇放在病床上!”医生也是严阵以待,快速的将新盈推入手术室。
“铭”齐瑞雪身子颤抖,声音颤抖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萧铭,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裤子上也染的都是鲜血。
萧铭将因害怕而颤抖的齐瑞雪拥进怀中,环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没事的,会好的。”但他却从心里感到不安。
“新盈身体在变凉。”齐瑞雪在紧紧的环着萧铭的腰,双腿依旧颤抖,牙齿打颤“新盈不会死的,一定会和宝宝一起出来的,对不对!”
“会的,会的。”
齐瑞雪这般才稍稍安了心,她对萧铭说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定下心后,涌上来的就是疲惫与后怕。
萧铭将齐瑞雪打横抱起,走到墙边的长椅上坐下,让齐瑞雪坐在自己的腿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的身子也很凉,而且还在不自知的轻颤着。
“不,我要等新盈和宝宝一起出来!”齐瑞雪倔强的说道,双目等着那手术室的木门,这个医院真的很简陋,如同七八十年代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没有一点声音,甚至都没有呼痛的声音。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萧铭的心已平静的没有半点涟漪,他设想了一切结果,也接受任何结果。新盈与他的关系只能说是朋友,如果新盈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只是惋惜,对人生发出疑问；如若新盈完好的出来,开心是很自然的事。
而齐瑞雪却一直告诉自己,新盈一定会出来一定会出来,因为那是一条生命。
手术室的走廊外,依旧是萧铭与齐瑞雪这两个与新盈一点干系的两人,直至此刻于洁带着王庆兰夫妇才姗姗来迟。
“怎么样?生了没有?是不是男孩儿?”王庆兰一来就对萧铭询问道。
萧铭冷眸看向王庆兰,将王庆兰吓得连续往后退了三步。
“还没有。”萧铭冷声回答道,这种时刻难道不应该先担心自己儿媳妇怎么样吗?但是她关心的却是是男是女的问题。
齐瑞雪看向王庆兰夫妇的目光也带上了不满。
王庆山与王庆兰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内焦急的转圈,如若没有王庆兰一进来就问的那句话,齐瑞雪会以为他们夫妻俩是有多担心新盈呢!
这时手术室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萧铭与齐瑞雪都顿时从长椅上起身,而王庆兰夫妇更是趴到了手术门缝前,就像透过门缝看到个究竟。
这时护士抱着孩子却一脸惋惜的从手术室内走出来,开口说道:“孩子一切健康。”护士说的普通话,萧铭三人也听得懂。
“男娃女娃?”王庆兰与王庆山焦急的询问道,同时还想伸手打开护士怀里孩子的襁褓,来验明正身。
“哎哎,不能打开,外面气流不稳定,很可能会让孩子着凉。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护士侧过身,挡住了王庆兰与王庆山的手。
“啊?女娃儿?”王庆兰一脸的吃惊加失望。
“产妇怎么样?”齐瑞雪开口询问道,现在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啊!新盈来的路上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时手术室内走出来一位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哀痛的说道:“我们尽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铭厉眸射向医生,质问道。
“产妇已经签了协议书,选择剖腹产保子弃母,而产妇的求生*也不强烈,有什么话就快进去对孕妇说吧!说不定唤起她求生的*,还能出现奇迹!”医生摇头哀叹着说道。
“什么?不!这怎么可能?!”齐瑞雪不可置信的尖声叫道,又好似魔障了一般喃喃自语道:“生孩子在现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萧铭的身子也是一震,随即就释然,只余那挥之不去的惆怅与酸涩萦绕心头。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大量出血,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产妇的丈夫!产妇的丈夫在哪里?”又从手术室出来一位护士,焦急的喊着。
当看到浑身是血站在<>一旁的萧铭时,连忙朝萧铭走来,拉着萧铭的手臂,往手术室内带“快点看看你的妻子吧!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却没有任何人阻止着乱点鸳鸯谱的一幕,连齐瑞雪也没有,因为她知道,新盈爱萧铭。新盈也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最后想见的,一定是铭!
萧铭来到手术台旁,看着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新盈。他躬身,声音放柔,说道:“新盈,孩子很可爱,是个小女孩儿,你要把她抚养成人。”
新盈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身边是萧铭时,眼里盈满了笑意,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了一丝微笑。
“萧铭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我我希望将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再,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
“你说吧,我听着。”萧铭表现的很冷静,语气也很柔和,和他平时与新盈对话没有任何区别。
“在,在你出现之后我才才体会到爱的感觉。只,只要只要看到你我的心就满满的全是幸福。我才,才知道,原来爱情的滋味儿,竟,竟是这么甜。体会过,就不想再失去,我我害怕你离开,没有勇气去接受没有你的日子,那样那样我的人生的阳光,和和所有的意义,将全部离我而去,我我会变得一无所有。我难以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而而我也不能接受,已为人妻的我,在心里背叛了我的丈夫。但但我的爱是纯洁的,我我不祈求能得到回报,只只要能让我看到你,我就是就是幸福的。可是你终究,终究还是要离开。我接受不了你的离开,也也接受不了我已嫁为人妇,却却属意他人的事。可是爱爱你的心已无法割舍我,我只能选择保留这这份心,还要对得起我的丈夫,公婆,所以所以我宁愿放弃自己矛盾的生命。我我不是懦弱的,放弃生命不是逃避,是为了,为了迎接我孩子的生命,还还是成全成全这颗爱你的心,更更保全了我的家你,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我爱爱我的孩子爱我的家更更爱你啊我我也想如同如同瑞雪一样,叫叫你铭允许我任性这一次吧铭,我爱你”新盈气若游丝,却竭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看着萧铭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抬起手想要去抚上这张深入自己脑海灵魂心脏的容颜,她的脑海中萦绕的全是萧铭,不光她与萧铭之间的,还有萧铭面对别人时,她在一旁羞涩的观察牢记下的,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新盈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几个字,却没有了声音,手也颓然的落下,而目光却依旧充满爱意的看着萧铭的双眸,却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中离去。
萧铭读懂了新盈的唇语,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因为她说的是“可以吻我么”
然后看着她依旧晶莹,好似她还存在着的双眸,声音压抑而痛苦“你的爱,是我这一辈子,收到的最沉重、最珍贵,也是我永远都还不了的礼物。”
说完这句话,新盈眼中的明亮才渐渐散去,眼睛也自己闭了起来。
萧铭面容如常,心里却感觉到越发的沉重,回身看到了齐瑞雪,轻柔的将她拥进怀中。二人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心,踏实了。
王新盈三个字,自此以后再也没在他们的谈话中出现过,但彼此都知道,她已成为了一个留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
一个月之后,二零一四年一月十八日。
萧铭三人从贵州回来了一个半月,贵州之行成为了甜中带苦的回忆,没有人再提起。但萧铭却对妙善基金会下了指令,将贵州作为重点扶贫地区,他们首先要改善的就是教育。
回来之后萧铭同样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同时与那不受控制的心做着抗争。也不知是不是因沉浸于工作中,太劳累的缘故,使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疲惫,总是乏力低热。也再难从心脏处找来对齐瑞雪的爱意,唯有脑海中的记忆让他知道,他爱齐瑞雪爱的刻骨铭心。
此时齐瑞雪则在萧铭的公寓中——现在应该说是他们二人的公寓了——为萧铭准备着生日蛋糕,今天可是铭的二十二岁生日啊!
她本来应该早早的就回黑龙江陪伴父母的,但是她一直在等着今天,她想给铭过完生日之后再离开。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就是明天的。当然是萧铭为她订的了,她可舍不得花钱坐飞机回家,春节临近时,机票都好贵的。
齐瑞雪舍不得花钱,萧铭舍不得齐瑞雪遭罪,所以还是在他强势的,不容反驳的决绝之下,为齐瑞雪买了机票。
直到将蛋糕以及烛光晚餐全部完成,齐瑞雪才拍着手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幻想着萧铭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生日惊喜的表情,与二人相处时的幸福心情。
仅是想想,就让她幸福开心的不得了!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的声响,齐瑞雪拿出礼炮,来到门口,等着萧铭推门而入的第一时间对他说“生日快乐”!
“咔”一声响,萧铭打开门。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亲爱的铭”齐瑞雪一拧礼炮,顿时飞出了许多彩带,笑颜如花的对萧铭说道。
意料之中幸福愉悦的笑脸没有出现,只有那盯着自己双目的冷眸。
“怎,怎么了?不喜欢吗?呐呐,这个蛋糕可是人家亲手做的哦尝一下嘛”齐瑞雪被萧铭的冷瞳所慑,但想起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从未有暴怒的情绪针对自己过,所以即便害怕还是有恃无恐,无所忌惮的对萧铭撒起娇来,双手捧起蛋糕往他眼前推了推。
萧铭冷漠的表情没有因齐瑞雪的撒娇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啪”的一声,萧铭将在自己眼前的蛋糕推翻在地,然后转身重重的关上防盗门离去。
“嘭”的一声响起,齐瑞雪的眼泪也随之落下,只知呆愣的站在那里,一点也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
摔门而去的萧铭,按下键子等着电梯,一拳重重的砸在墙面上。
他已经极力遏制,可是却还是遏制不住在刚刚看到齐瑞雪的庆祝行为,与笑颜如花的脸后,因情感刺激而在心里出现的暴怒情绪。
该死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对瑞雪!那是她的心意啊!
萧铭冷静下来,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快速的回到门口,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齐瑞雪蹲在一旁,一点一点的收拾着打翻在地面目全非的蛋糕,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掉落,滴到了在地上的蛋糕上。
听到开门声,她也很沉默,不大哭不大闹,就那么默默的安静的流着泪。
自责懊悔愧疚,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
萧铭蹲在齐瑞雪身边,与她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而齐瑞雪却很敏感的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萧铭之间的距离。
萧铭感受到了齐瑞雪对自己的排斥心理,食指一挂,地上的奶油上面干净的一层被他带了起来,将奶油放入嘴中,品尝着齐瑞雪为他精心准备的蛋糕。
奶香味充斥在口中,但舌尖上却有化不开的酸涩与苦味儿,萧铭知道,那是齐瑞雪的眼泪,她的眼泪滴在了这香甜的蛋糕上。
萧铭涩声开口“二十二年前的这个日子,我出生,却也是舅舅舅妈逝世的日子；十四年前的今天,我八岁生日,却也是爷爷的忌日,爷爷就是在我八岁生日当天,永远的离开了我。因为我的任性而害了爷爷,刚刚还是因我一时的情绪,而伤害了你。生日于我而言就是自身伤害他人的日子。似乎我从出生当天,就不断的带给所有人伤害。舅舅舅妈、表哥、母亲、爷爷,现在又轮到了你。我讨厌这个日子!”
这些话他从未对别人说过,一直自己默默承受,但是他对齐瑞雪做出了伤害的举动,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作出解释。他愿意诉说这一切,不在意会有扒开他的伤口,让别人看个真切,那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痛楚。
过去十四年中,每当这个日子,他就会在自己爷爷的坟墓旁守护一天。而今天他只是去看了一眼,心急于回来陪伴齐瑞雪。心中的痛还没完全散去,就看到了齐瑞雪在这个日子的庆祝与笑脸,他才会不可遏止的爆发了出来。
齐瑞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萧铭泪水依旧流着,同样是为萧铭而流,但现在是因心疼他而流。
萧铭感受到齐瑞雪的目光,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双眸中也带上了晶莹的泪花儿“你能明白么,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就在自己眼前倒下,因自己而永远的离开,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连一句道歉,甚至是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那样的离开了我”
“铭,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我错了。”齐瑞雪扑进萧铭怀里,生日当天是他相依为命的爷爷的忌日,当他看到自己为他庆祝欢呼时,该是多么的心痛啊!
而自己的生日却变为了爷爷的忌日,这种痛没亲身尽力过的自己都感到痛彻心扉,他又是如何承受这么多年的!
“瑞雪,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脆弱,但我一个人已承受不住。这些苦楚折磨我了一辈子,我希望以后这个日子有你的陪伴,让我感受得到你的陪伴就足以。”萧铭一滴泪水落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她在,幸好有她在,如果没有她,自己还是会守着那冰冷的墓碑,一言不发的坐一天。
“铭,让我来把这天变得美好。”齐瑞雪声音轻轻的说道,然后就主动的吻上了萧铭的唇,夹杂着二人味道酸涩的泪水,以及萧铭口中残留的奶油香味,彼此共同分担品尝。
“铭,今天不再痛苦,今天是你完全拥有我的日子。”
不知何时,二人已在卧室内坦诚相待,齐瑞雪看着自己身上萧铭的眼睛,充满爱恋缱绻的说道,随即的是来自于她的深深一吻。
屋内风光无限,一片旖旎。
第二天一早,齐瑞雪悠悠转醒,有手遮挡了下阳光,扭动了下身子。
不动不要紧,一动就顿时浑身酸痛,像散了架子一样。慢慢睡意全无理智回笼,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顿时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怎么了?”萧铭第一时间打开房门询问着。
齐瑞雪坐在床上瞪圆了眼睛看着萧铭,当看到他的形象时,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带着围裙,拿着炒勺的萧铭,怎么看起来那么滑稽啊?!
“又没事了?”萧铭看齐瑞雪看自己像看小丑一样的眼神,挑了挑眉毛,双手一环胸,靠着门框得意的问道,嘴角还挂着一丝坏笑。
萧铭不提还好,一提齐瑞雪顿时咬牙切齿起来“萧!铭!”昨晚到底有多疯狂啊?!
萧铭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看你那不可置信的神态,好像没有心理准备一样。我可是正常男人,而且还是第一次。”昨晚确实有点索求无度,他也不想啊!但是就是压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邪火。
要知道他青春期都是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度过,欲火在体内可是到昨天为止整好积压了二十二年啊!
等等!铭少,您从一出生开是就有了欲火?
齐瑞雪将脸埋被子里,真是没脸见人了,明明是想让他将一月十八号因自己而当成美好幸福的一天。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是自己上当了,掉入了狼窝里呢?
“瑞雪,谢谢你。”
正当齐瑞雪在被子里当鸵鸟时,感觉到萧铭轻柔的将自己连带被子拥进了他的怀里,动作和语气都极尽温柔。
齐瑞雪将小脑瓜从被子中只露出来双眼睛,对上的不是意料中他温柔的双眸,而是在那场慈善拍卖会上,张歆送给他们二人的戒指。那个张歆与骆成夫妇二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戒指!
“嫁给我好吗?”萧铭语气很柔很柔,柔的让齐瑞雪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一般,但却没有出现让她心驰神往,为他不顾一切的爱意在其中。
齐瑞雪疑惑的抬起双眸看着萧铭的眼睛,为什么在他那么温柔的语气中,找不到让自己心动的爱意在其中。是自己听错了吗?他双眸中的自己,却真切的存在着。他的眼睛比过去更加漆黑了,更看不清情绪了,但依然能找到自己的存在,却总觉得他眼中的自己,少了爱意的包裹,变得暗淡了许多。
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认真真诚,而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爱自己。
齐瑞雪扬起幸福的笑脸,却不自知的带了些许沉重“好!”重重的点下头,应了下来。
相信他已成为习惯,更肯定他爱自己的心,自己伤害过他那么多次,他却从未说过放弃,依然在自己身边。
她相信,他是爱着她的!而她更是爱着他的!已深入骨髓,离不开了!
萧铭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为齐瑞雪的中指带上了戒指,这表示着他们订婚了。随即就低首吻上了那水嫩的唇。
就这样,求婚没有鲜花、惊喜、礼物、烛光晚餐,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在床上求了婚。
——
上海飞哈尔滨的飞机上,萧铭与齐瑞雪相邻而坐,二人中指上都带着订婚戒指。
齐瑞雪此时却气呼呼的扭过头不去看萧铭,和萧铭呕着气。
萧铭笑的无奈,不顾齐瑞雪的挣扎,紧握着齐瑞雪的手掌。
他当然知道齐瑞雪呕的是什么气,因为昨晚折腾的太厉害,没能让齐瑞雪起床赶上上午的飞机,所以改签为下午的了,而他也决定要和齐瑞雪一起回家。
既然已经订婚,总得以女婿的身份见见自己未来的岳丈岳母吧!
“呐,你知道我妈对你有偏见,你还去干嘛。”齐瑞雪给萧铭个后脑勺,却对萧铭说道。
她觉得萧铭的安排不合理,她应该回去打头阵,先给老妈灌输萧铭好的思想,改变老妈对萧铭的第一印象。然后萧铭再出现,与老妈好好相处着。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打乱自己的计划,非要跟着自己回家。
萧铭想的很简单,那就是有些事不需要齐瑞雪独自面对,关于他的问题,他可以解决,不用齐瑞雪为他承担。而他也怕齐瑞雪与她的母亲因自己而出现争执。
“消除偏见。”言简意赅的答案。
“嘁,不管你!你就是愿意去找骂!”
——
“你过去爱着小雪我相信,现在换了心脏的你,难道还有对小雪的爱意吗?就算有,心脏移植手术成功后,平均寿命才十三年,难道你要让我的女儿就跟你过十三年,以后的日子孤苦一生?!如果你明知这样,还执着于我的女儿,只能说明你的爱很自私,只想着自己而已。”
宾馆一间豪华套房内,萧铭一拳狠狠的砸在镜子上,裂纹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四散开去。而他手掌上的血,也顺着镜子流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齐母这般直指要害的话,而他恨!恨齐母说的竟然是事实!她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承认,第一次逃避的事实!
他与齐瑞雪回到齐家,齐志远夫妇对他的态度很冷淡,齐志远则显得很无奈,齐琪同样对他视而不见。
他对这些冷落不在意,他第二次来这里,还是解决问题的,不会激化矛盾。只不过这次解决的是私人问题。
当时瑞雪看家里人对他都这么冷淡,就在晚餐后对齐志远说出了自己的成就,还说出了是他给予齐志远谷糠顾问一职。
齐志远夫妇目瞪口呆,齐志远看着他的神态变得讪然。
而齐志远也试着开始与他搭话,他想齐志远是出于受惠的心理,所以不好冷落他,才与他对话。齐志远在看到他饭后吃药,询问他是什么病。
有对话机会就好,他如实说出是因心脏移植手术后的免疫制剂雷帕霉素。
齐母当时反应激烈的很,重重的一拍茶几,面容严肃的看着他,要求与他单独谈谈。
全部的谈话内容,只有这一句,让他无可反驳的一句话。
他开始理智冷静的看待他对齐瑞雪的爱,忽略心脏处升起的乏力感,以他的大脑去看待他的爱。
他爱齐瑞雪,想让齐瑞雪得到幸福,不能忍受自己拥有她十三年之后,舍她一人存活于世的孤苦无依。
他又想起来那次发烧在办公室里做的梦,想起了梦里的齐瑞雪,在自己离开后是那么的痛苦,是那么的无助。她在自己离开后,有放弃生命,放弃一切的决然。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呕”萧铭又开始呕吐起来,依旧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最近食欲越来越差,一直都处于低热状态,身体也越来越乏力,从心里感到一股无力感。
“应该怎么选择,难道还不够清楚么。”萧铭低语道,为齐瑞雪着想的心,不!已经不能说是心了!这颗心与他无关!这颗心里没有齐瑞雪的存在!怎么会为齐瑞雪着想!
他排斥着这颗心!
为齐瑞雪着想的大脑与灵魂,希望齐瑞雪幸福,而他给不了齐瑞雪一生的幸福。与他在一起,齐瑞雪要担惊后怕一辈子。而他的一生也要依赖免疫抑制剂,免疫抑制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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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少啊你到底有没有解决这里问题的方案啊你看看你每天东游西逛的,半个月前甚至有心情凌晨三四点钟去那小男孩儿家门口等他,和他一起走山路去乡里上学。现在更是在乡里的学校做起支教来!您老的思维我们是一直赶不上的,但起码能看到个大概,可现在我们是快马加鞭也撵不上您老的思想进度了啊!您老到底怎么想的啊?!”
于洁在院子里,看着在房顶上打拳的萧铭哀叹着。这里真是让人不习惯啊!大山中完全封闭,信号都是时有时无的。厕所是露天的公测,洗澡也只能在院子里接水洗。天哪!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们已经来这里半个月了,每天铭少都东游西逛,有时更是带着新盈挨家挨户走访,陪每家每户的老人聊天。真不知他们到底是来这里下基层走访的,还是来实际解决这里问题的。
萧铭收了功,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洁,疑道:“难道我没告诉你这里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咱们是明天晚上飞上海的机票吗?”那狐疑的样子就真切的摆在脸上。
于洁仰着头,目瞪口呆的说道:“什,什么?”
萧铭顺着梯子下来,站在于洁面前点了点头。
“可是这里问题你怎么解决的?而且你也没让我订机票啊!”于洁诧道,搞什么啊,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解决问题很简单,修路、吸引投资。机票让墨子枫订的。”
“可是修路的钱由谁来出呢?吸引投资这个问题,外界人都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山中的资源,进而投资呢!”齐瑞雪分析道“你还是没有切实解决问题啊!”萧铭在院内的小矮桌小矮凳上坐下,为自己到一碗水,喝了后说道:“肯定不会是我来出,我有心也无力,没这资金。”
他看着于洁与齐瑞雪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别急,这里的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我将这里的详细资料传给了许航,他会召集专家组来这里,对这里进行一个详实的调查,然后我会把这份调查报告发给柏明宇,我想他一定有兴趣开发这个山中资源的!”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叫柏明宇的对这里会感兴趣,况且你们才见过一面,他凭什么信任你。如果他看到这里的情况,需要投资那么大的一笔钱来修路,他还会傻的在这里开发吗?支出与收入完全不均衡嘛!他难道是慈善家不成。”齐瑞雪犀利的反问。
“我肯定他会在这里投资,至于修路的钱也不用他出。那天早晨我和那小男孩儿走上路去乡里的学校,在路上时看到了山泉,而且也喝了,甘冽清甜,是优质水。将这水的检验报告邮寄给所有的矿泉水公司,他们难道还不会争先恐后的来这里调研么。而我在中间将他们适当的与政府牵牵线,政府是不会放弃这个吸引投资的机会的。所以这修路的钱就可以由政府与中标的矿泉水公司来出。柏明宇这条线,以及山泉竞标会,双管齐下这个问题难道还不能解决吗?!有了这些就可以将在外打拼的青壮年召回家,可以在矿泉水工厂工作,也可以在山中采些山货卖给柏明宇。”萧铭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姿态自信从容。
齐瑞雪和于洁顿时愣住,反应过来后都拍手称赞。
“妙啊!妙啊!铭少你真厉害!没花一分钱,却能解决一个大问题!真是太好了!”
“就知道铭一定可以解决的,不过没想到会解决的这么轻松。”
“不过!”于洁脸一肃,控诉的说道:“这个方法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萧铭老实的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住了半个月那么久啊!”于洁哀嚎,她竟然被铭少耍了!
“难道出来一次,就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呗,回去又得工作了,难道你不想在这里玩吗?”萧铭慵懒的说道,在这儿待的他的心也懒散了。
“不想!我宁愿睡我那柔软的床,享受我的按摩浴缸,然后为你拼命工作,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于洁恨恨的说道,齐瑞雪抿着唇认同的点点头。
在这里确实是完全习惯不了,饮食不说,就是生活习惯也受不了,而且卫生也能好到哪里去呢!都让她和于洁内分泌失调了,脸上开始冒小豆豆。
“说话之前先注意注意别人的感受。”萧铭面容一肃,冷声说道,目光看向于洁身后的新盈。
“呃,新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于洁回过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离自己三步远的新盈,托着大肚子站在那里。
新盈摇了摇头,打断了于洁的话“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们明天就要走吗?在留几天不好吗?你不喜欢这里吗?”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萧铭从新盈的眼中看到了不舍,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笑的温润,缓和语气希望打破离别时的伤感“我很喜欢这里,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且我们本就是这里的过客,即便留的再久,终究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新盈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萧铭笑的温润的脸,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新盈,别哭啊,你如果哭肚子里的宝宝也该哭了。”齐瑞雪走到新盈身旁,一手搀扶着她,一手摸着她的肚子安抚道。
“宝,宝宝啊!”新盈突然一声尖叫,脸也皱成了一团,眼看着身子就要跌在地上。
萧铭及时扶住了新盈下坠的身体,面容冷硬起来。
“宝,宝宝。”新盈咬着下唇,显得痛苦不堪,一会儿额头上的汗就如豆大般滚落。
“瑞雪跟我走,于洁去找王大婶王大叔,告诉他们新盈要生了,我先带她去乡里的医院。”萧铭的声音冰寒刺骨,用公主抱将新盈抱起,步履匆匆的边往院门走边说道。
“啊?哦,好好!”齐瑞雪和于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手足无措,得到萧铭的命令,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就分工合作。
萧铭小心谨慎又步履匆忙的抱着新盈顺阶而下,朝停在广场上的车走去。
齐瑞雪也急了一身的汗,但嘴中还安抚着新盈“没事的,没事的,有铭在就一定没事的,你放心!”不断的重复着“有铭在就一定没事的”这句话,现在萧铭就是她的主心骨。
齐瑞雪的声音颤抖,就连嘴唇都是颤抖着的,她显得要比新盈本人紧张多了。
萧铭现在分不出心神去安抚齐瑞雪,他又何尝不急,但是他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冷静冷静再冷静。如果连他都表现出杂乱无章手足无措的样子,那齐瑞雪才会崩溃。
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不过话又说回来,萧铭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啊!
他在大脑里算着去乡里的路程,走这盘山道用到的时速,总共会花多长时间。
但是经他计算,如果是如来时一般那样的安全平稳在六十迈的时速,竟要花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乡里。
这并不是唯一一条路,公路去乡里就会绕远,如果走他跟那小男孩儿走过的去乡里学校的那条路,步行才需一个小时,可是那山路不能行车。已容不得他选择山路,这个时候只能选择快速的交通工具,而且时速必须在一百迈以上!
萧铭一脚踩下油门,在盘山道上疾驰着。齐瑞雪也忘记了害怕这陡峭的盘山道,更忘记害怕萧铭是用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在这盘山道上疾驰。她现在的心神全在身旁呼痛的新颖身上。
“不要怕!有铭在!”齐瑞雪只是反复的在新盈耳边重复着这句话。
萧铭面容越发冷肃,这个速度走在盘山道上让他从心里觉得很刺激,很亢奋,只想再加速再加速,要一个极限速度。
“啊!”齐瑞雪突然一声惊呼“铭!铭!新盈她她她羊水破了!”
“捏着她的下巴,不要让她咬到舌头。”萧铭冷静说道。
他的声音也感染到齐瑞雪,让齐瑞雪能冷静下来,身子不再颤抖,手紧紧的捏着新盈的下巴,防止她咬舌头。
萧铭又缓和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的语气,甚至更柔和,对新盈说道:“新盈,不要怕,没关系的。现在只是阵痛刚刚开始,虽然痛了一些,但孩子还不会出生的。尽量忍耐些,留些力气到医院将孩子生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羊水已经破了,如果孩子不尽快生出来的话,会死亡的!
萧铭嘴上说着安抚新盈的话,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凶了,几乎要爆表!
齐瑞雪也感受到车子甚至飘了起来,而新盈听了萧铭的话,强忍着呼痛的声音。齐瑞雪突然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看着新盈的下体已经有血液开始流出,越流越凶。她不敢说出来,怕吓到新盈,还是一遍遍在新盈耳边说着坚持下去的话。
萧铭周身的气压越发的低了,还要多久?再快点再快点!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新盈气若游丝的说道,她感觉身体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不会!马上就要到了!想想你的孩子!你舍得让宝宝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死去吗?!”齐瑞雪声嘶力竭的嚷道,不会的!有铭在,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尸两命的!
“萧铭”新盈从后视镜中看得到坐在驾驶座上萧铭的眼睛,她看着镜子中萧铭的冷眸叫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萧铭冷声说道,心却也揪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谁能做得到?!
“萧铭我一直在想想你说的人生的意义。却悲哀的发现发现我这一生,完完全没有意义可言。真的很悲哀”新盈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样对人生这么无力,随波逐流无意义的活着。拜托你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让他让他让他和你一样优秀,可以有颗善心,帮助更多的人。这样他的人生,就不会如我一般虚度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没资格接受这些话!没有谁的生命能比你现在更有意义!你的孩子要你自己教育,不要想着将你身为母亲的责任推卸给任何人!你将他教育成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因为这孩子的存在,使你存在的意义重于任何人!”萧铭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泛起,指尖发白,语气冷硬依旧,但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新盈已气若游丝,嘴角扬起仅这样就花费了全身力气。
“新盈,不要放弃!马上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铭一定可以救你的!”齐瑞雪牢牢的握着新盈的手,新盈的手在变凉,不要!不要!
“王新盈,你听着,我萧铭只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其余一概不管!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不会为你抚养孩子!如果想有优秀的孩子!那你就自己去教养!”萧铭冷声低吼道,该死的!快点!再快点!
新盈听到萧铭这么说,缓缓闭上眼睛,落下一滴泪水“好绝情”但最角却还是幸福的笑意,与他相处半个月,又怎会不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绝情的人。
“新盈,已经进乡里了,你看,路平坦了!马上就会到医院了!”齐瑞雪带着哭音惊喜的说道。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齐瑞雪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叫喊着,身后是薄唇紧抿冷脸的萧铭抱着不断大出血的新盈。
萧铭一路疾驰竟然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抵达了乡村医院,在山中超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就是玩命的速度!
“快,将产妇放在病床上!”医生也是严阵以待,快速的将新盈推入手术室。
“铭”齐瑞雪身子颤抖,声音颤抖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萧铭,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裤子上也染的都是鲜血。
萧铭将因害怕而颤抖的齐瑞雪拥进怀中,环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没事的,会好的。”但他却从心里感到不安。
“新盈身体在变凉。”齐瑞雪在紧紧的环着萧铭的腰,双腿依旧颤抖,牙齿打颤“新盈不会死的,一定会和宝宝一起出来的,对不对!”
“会的,会的。”
齐瑞雪这般才稍稍安了心,她对萧铭说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定下心后,涌上来的就是疲惫与后怕。
萧铭将齐瑞雪打横抱起,走到墙边的长椅上坐下,让齐瑞雪坐在自己的腿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的身子也很凉,而且还在不自知的轻颤着。
“不,我要等新盈和宝宝一起出来!”齐瑞雪倔强的说道,双目等着那手术室的木门,这个医院真的很简陋,如同七八十年代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没有一点声音,甚至都没有呼痛的声音。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萧铭的心已平静的没有半点涟漪,他设想了一切结果,也接受任何结果。新盈与他的关系只能说是朋友,如果新盈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只是惋惜,对人生发出疑问；如若新盈完好的出来,开心是很自然的事。
而齐瑞雪却一直告诉自己,新盈一定会出来一定会出来,因为那是一条生命。
手术室的走廊外,依旧是萧铭与齐瑞雪这两个与新盈一点干系的两人,直至此刻于洁带着王庆兰夫妇才姗姗来迟。
“怎么样?生了没有?是不是男孩儿?”王庆兰一来就对萧铭询问道。
萧铭冷眸看向王庆兰,将王庆兰吓得连续往后退了三步。
“还没有。”萧铭冷声回答道,这种时刻难道不应该先担心自己儿媳妇怎么样吗?但是她关心的却是是男是女的问题。
齐瑞雪看向王庆兰夫妇的目光也带上了不满。
王庆山与王庆兰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内焦急的转圈,如若没有王庆兰一进来就问的那句话,齐瑞雪会以为他们夫妻俩是有多担心新盈呢!
这时手术室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萧铭与齐瑞雪都顿时从长椅上起身,而王庆兰夫妇更是趴到了手术门缝前,就像透过门缝看到个究竟。
这时护士抱着孩子却一脸惋惜的从手术室内走出来,开口说道:“孩子一切健康。”护士说的普通话,萧铭三人也听得懂。
“男娃女娃?”王庆兰与王庆山焦急的询问道,同时还想伸手打开护士怀里孩子的襁褓,来验明正身。
“哎哎,不能打开,外面气流不稳定,很可能会让孩子着凉。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护士侧过身,挡住了王庆兰与王庆山的手。
“啊?女娃儿?”王庆兰一脸的吃惊加失望。
“产妇怎么样?”齐瑞雪开口询问道,现在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啊!新盈来的路上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时手术室内走出来一位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哀痛的说道:“我们尽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铭厉眸射向医生,质问道。
“产妇已经签了协议书,选择剖腹产保子弃母,而产妇的求生*也不强烈,有什么话就快进去对孕妇说吧!说不定唤起她求生的*,还能出现奇迹!”医生摇头哀叹着说道。
“什么?不!这怎么可能?!”齐瑞雪不可置信的尖声叫道,又好似魔障了一般喃喃自语道:“生孩子在现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萧铭的身子也是一震,随即就释然,只余那挥之不去的惆怅与酸涩萦绕心头。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大量出血,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产妇的丈夫!产妇的丈夫在哪里?”又从手术室出来一位护士,焦急的喊着。
当看到浑身是血站在<>一旁的萧铭时,连忙朝萧铭走来,拉着萧铭的手臂,往手术室内带“快点看看你的妻子吧!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却没有任何人阻止着乱点鸳鸯谱的一幕,连齐瑞雪也没有,因为她知道,新盈爱萧铭。新盈也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最后想见的,一定是铭!
萧铭来到手术台旁,看着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新盈。他躬身,声音放柔,说道:“新盈,孩子很可爱,是个小女孩儿,你要把她抚养成人。”
新盈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身边是萧铭时,眼里盈满了笑意,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了一丝微笑。
“萧铭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我我希望将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再,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
“你说吧,我听着。”萧铭表现的很冷静,语气也很柔和,和他平时与新盈对话没有任何区别。
“在,在你出现之后我才才体会到爱的感觉。只,只要只要看到你我的心就满满的全是幸福。我才,才知道,原来爱情的滋味儿,竟,竟是这么甜。体会过,就不想再失去,我我害怕你离开,没有勇气去接受没有你的日子,那样那样我的人生的阳光,和和所有的意义,将全部离我而去,我我会变得一无所有。我难以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而而我也不能接受,已为人妻的我,在心里背叛了我的丈夫。但但我的爱是纯洁的,我我不祈求能得到回报,只只要能让我看到你,我就是就是幸福的。可是你终究,终究还是要离开。我接受不了你的离开,也也接受不了我已嫁为人妇,却却属意他人的事。可是爱爱你的心已无法割舍我,我只能选择保留这这份心,还要对得起我的丈夫,公婆,所以所以我宁愿放弃自己矛盾的生命。我我不是懦弱的,放弃生命不是逃避,是为了,为了迎接我孩子的生命,还还是成全成全这颗爱你的心,更更保全了我的家你,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我爱爱我的孩子爱我的家更更爱你啊我我也想如同如同瑞雪一样,叫叫你铭允许我任性这一次吧铭,我爱你”新盈气若游丝,却竭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看着萧铭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抬起手想要去抚上这张深入自己脑海灵魂心脏的容颜,她的脑海中萦绕的全是萧铭,不光她与萧铭之间的,还有萧铭面对别人时,她在一旁羞涩的观察牢记下的,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新盈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几个字,却没有了声音,手也颓然的落下,而目光却依旧充满爱意的看着萧铭的双眸,却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中离去。
萧铭读懂了新盈的唇语,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因为她说的是“可以吻我么”
然后看着她依旧晶莹,好似她还存在着的双眸,声音压抑而痛苦“你的爱,是我这一辈子,收到的最沉重、最珍贵,也是我永远都还不了的礼物。”
说完这句话,新盈眼中的明亮才渐渐散去,眼睛也自己闭了起来。
萧铭面容如常,心里却感觉到越发的沉重,回身看到了齐瑞雪,轻柔的将她拥进怀中。二人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心,踏实了。
王新盈三个字,自此以后再也没在他们的谈话中出现过,但彼此都知道,她已成为了一个留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
一个月之后,二零一四年一月十八日。
萧铭三人从贵州回来了一个半月,贵州之行成为了甜中带苦的回忆,没有人再提起。但萧铭却对妙善基金会下了指令,将贵州作为重点扶贫地区,他们首先要改善的就是教育。
回来之后萧铭同样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同时与那不受控制的心做着抗争。也不知是不是因沉浸于工作中,太劳累的缘故,使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疲惫,总是乏力低热。也再难从心脏处找来对齐瑞雪的爱意,唯有脑海中的记忆让他知道,他爱齐瑞雪爱的刻骨铭心。
此时齐瑞雪则在萧铭的公寓中——现在应该说是他们二人的公寓了——为萧铭准备着生日蛋糕,今天可是铭的二十二岁生日啊!
她本来应该早早的就回黑龙江陪伴父母的,但是她一直在等着今天,她想给铭过完生日之后再离开。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就是明天的。当然是萧铭为她订的了,她可舍不得花钱坐飞机回家,春节临近时,机票都好贵的。
齐瑞雪舍不得花钱,萧铭舍不得齐瑞雪遭罪,所以还是在他强势的,不容反驳的决绝之下,为齐瑞雪买了机票。
直到将蛋糕以及烛光晚餐全部完成,齐瑞雪才拍着手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幻想着萧铭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生日惊喜的表情,与二人相处时的幸福心情。
仅是想想,就让她幸福开心的不得了!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的声响,齐瑞雪拿出礼炮,来到门口,等着萧铭推门而入的第一时间对他说“生日快乐”!
“咔”一声响,萧铭打开门。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亲爱的铭”齐瑞雪一拧礼炮,顿时飞出了许多彩带,笑颜如花的对萧铭说道。
意料之中幸福愉悦的笑脸没有出现,只有那盯着自己双目的冷眸。
“怎,怎么了?不喜欢吗?呐呐,这个蛋糕可是人家亲手做的哦尝一下嘛”齐瑞雪被萧铭的冷瞳所慑,但想起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从未有暴怒的情绪针对自己过,所以即便害怕还是有恃无恐,无所忌惮的对萧铭撒起娇来,双手捧起蛋糕往他眼前推了推。
萧铭冷漠的表情没有因齐瑞雪的撒娇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啪”的一声,萧铭将在自己眼前的蛋糕推翻在地,然后转身重重的关上防盗门离去。
“嘭”的一声响起,齐瑞雪的眼泪也随之落下,只知呆愣的站在那里,一点也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
摔门而去的萧铭,按下键子等着电梯,一拳重重的砸在墙面上。
他已经极力遏制,可是却还是遏制不住在刚刚看到齐瑞雪的庆祝行为,与笑颜如花的脸后,因情感刺激而在心里出现的暴怒情绪。
该死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对瑞雪!那是她的心意啊!
萧铭冷静下来,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快速的回到门口,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齐瑞雪蹲在一旁,一点一点的收拾着打翻在地面目全非的蛋糕,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掉落,滴到了在地上的蛋糕上。
听到开门声,她也很沉默,不大哭不大闹,就那么默默的安静的流着泪。
自责懊悔愧疚,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
萧铭蹲在齐瑞雪身边,与她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而齐瑞雪却很敏感的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萧铭之间的距离。
萧铭感受到了齐瑞雪对自己的排斥心理,食指一挂,地上的奶油上面干净的一层被他带了起来,将奶油放入嘴中,品尝着齐瑞雪为他精心准备的蛋糕。
奶香味充斥在口中,但舌尖上却有化不开的酸涩与苦味儿,萧铭知道,那是齐瑞雪的眼泪,她的眼泪滴在了这香甜的蛋糕上。
萧铭涩声开口“二十二年前的这个日子,我出生,却也是舅舅舅妈逝世的日子；十四年前的今天,我八岁生日,却也是爷爷的忌日,爷爷就是在我八岁生日当天,永远的离开了我。因为我的任性而害了爷爷,刚刚还是因我一时的情绪,而伤害了你。生日于我而言就是自身伤害他人的日子。似乎我从出生当天,就不断的带给所有人伤害。舅舅舅妈、表哥、母亲、爷爷,现在又轮到了你。我讨厌这个日子!”
这些话他从未对别人说过,一直自己默默承受,但是他对齐瑞雪做出了伤害的举动,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作出解释。他愿意诉说这一切,不在意会有扒开他的伤口,让别人看个真切,那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痛楚。
过去十四年中,每当这个日子,他就会在自己爷爷的坟墓旁守护一天。而今天他只是去看了一眼,心急于回来陪伴齐瑞雪。心中的痛还没完全散去,就看到了齐瑞雪在这个日子的庆祝与笑脸,他才会不可遏止的爆发了出来。
齐瑞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萧铭泪水依旧流着,同样是为萧铭而流,但现在是因心疼他而流。
萧铭感受到齐瑞雪的目光,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双眸中也带上了晶莹的泪花儿“你能明白么,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就在自己眼前倒下,因自己而永远的离开,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连一句道歉,甚至是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那样的离开了我”
“铭,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我错了。”齐瑞雪扑进萧铭怀里,生日当天是他相依为命的爷爷的忌日,当他看到自己为他庆祝欢呼时,该是多么的心痛啊!
而自己的生日却变为了爷爷的忌日,这种痛没亲身尽力过的自己都感到痛彻心扉,他又是如何承受这么多年的!
“瑞雪,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脆弱,但我一个人已承受不住。这些苦楚折磨我了一辈子,我希望以后这个日子有你的陪伴,让我感受得到你的陪伴就足以。”萧铭一滴泪水落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她在,幸好有她在,如果没有她,自己还是会守着那冰冷的墓碑,一言不发的坐一天。
“铭,让我来把这天变得美好。”齐瑞雪声音轻轻的说道,然后就主动的吻上了萧铭的唇,夹杂着二人味道酸涩的泪水,以及萧铭口中残留的奶油香味,彼此共同分担品尝。
“铭,今天不再痛苦,今天是你完全拥有我的日子。”
不知何时,二人已在卧室内坦诚相待,齐瑞雪看着自己身上萧铭的眼睛,充满爱恋缱绻的说道,随即的是来自于她的深深一吻。
屋内风光无限,一片旖旎。
第二天一早,齐瑞雪悠悠转醒,有手遮挡了下阳光,扭动了下身子。
不动不要紧,一动就顿时浑身酸痛,像散了架子一样。慢慢睡意全无理智回笼,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顿时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怎么了?”萧铭第一时间打开房门询问着。
齐瑞雪坐在床上瞪圆了眼睛看着萧铭,当看到他的形象时,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带着围裙,拿着炒勺的萧铭,怎么看起来那么滑稽啊?!
“又没事了?”萧铭看齐瑞雪看自己像看小丑一样的眼神,挑了挑眉毛,双手一环胸,靠着门框得意的问道,嘴角还挂着一丝坏笑。
萧铭不提还好,一提齐瑞雪顿时咬牙切齿起来“萧!铭!”昨晚到底有多疯狂啊?!
萧铭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看你那不可置信的神态,好像没有心理准备一样。我可是正常男人,而且还是第一次。”昨晚确实有点索求无度,他也不想啊!但是就是压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邪火。
要知道他青春期都是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度过,欲火在体内可是到昨天为止整好积压了二十二年啊!
等等!铭少,您从一出生开是就有了欲火?
齐瑞雪将脸埋被子里,真是没脸见人了,明明是想让他将一月十八号因自己而当成美好幸福的一天。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是自己上当了,掉入了狼窝里呢?
“瑞雪,谢谢你。”
正当齐瑞雪在被子里当鸵鸟时,感觉到萧铭轻柔的将自己连带被子拥进了他的怀里,动作和语气都极尽温柔。
齐瑞雪将小脑瓜从被子中只露出来双眼睛,对上的不是意料中他温柔的双眸,而是在那场慈善拍卖会上,张歆送给他们二人的戒指。那个张歆与骆成夫妇二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戒指!
“嫁给我好吗?”萧铭语气很柔很柔,柔的让齐瑞雪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一般,但却没有出现让她心驰神往,为他不顾一切的爱意在其中。
齐瑞雪疑惑的抬起双眸看着萧铭的眼睛,为什么在他那么温柔的语气中,找不到让自己心动的爱意在其中。是自己听错了吗?他双眸中的自己,却真切的存在着。他的眼睛比过去更加漆黑了,更看不清情绪了,但依然能找到自己的存在,却总觉得他眼中的自己,少了爱意的包裹,变得暗淡了许多。
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认真真诚,而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爱自己。
齐瑞雪扬起幸福的笑脸,却不自知的带了些许沉重“好!”重重的点下头,应了下来。
相信他已成为习惯,更肯定他爱自己的心,自己伤害过他那么多次,他却从未说过放弃,依然在自己身边。
她相信,他是爱着她的!而她更是爱着他的!已深入骨髓,离不开了!
萧铭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为齐瑞雪的中指带上了戒指,这表示着他们订婚了。随即就低首吻上了那水嫩的唇。
就这样,求婚没有鲜花、惊喜、礼物、烛光晚餐,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在床上求了婚。
——
上海飞哈尔滨的飞机上,萧铭与齐瑞雪相邻而坐,二人中指上都带着订婚戒指。
齐瑞雪此时却气呼呼的扭过头不去看萧铭,和萧铭呕着气。
萧铭笑的无奈,不顾齐瑞雪的挣扎,紧握着齐瑞雪的手掌。
他当然知道齐瑞雪呕的是什么气,因为昨晚折腾的太厉害,没能让齐瑞雪起床赶上上午的飞机,所以改签为下午的了,而他也决定要和齐瑞雪一起回家。
既然已经订婚,总得以女婿的身份见见自己未来的岳丈岳母吧!
“呐,你知道我妈对你有偏见,你还去干嘛。”齐瑞雪给萧铭个后脑勺,却对萧铭说道。
她觉得萧铭的安排不合理,她应该回去打头阵,先给老妈灌输萧铭好的思想,改变老妈对萧铭的第一印象。然后萧铭再出现,与老妈好好相处着。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打乱自己的计划,非要跟着自己回家。
萧铭想的很简单,那就是有些事不需要齐瑞雪独自面对,关于他的问题,他可以解决,不用齐瑞雪为他承担。而他也怕齐瑞雪与她的母亲因自己而出现争执。
“消除偏见。”言简意赅的答案。
“嘁,不管你!你就是愿意去找骂!”
——
“你过去爱着小雪我相信,现在换了心脏的你,难道还有对小雪的爱意吗?就算有,心脏移植手术成功后,平均寿命才十三年,难道你要让我的女儿就跟你过十三年,以后的日子孤苦一生?!如果你明知这样,还执着于我的女儿,只能说明你的爱很自私,只想着自己而已。”
宾馆一间豪华套房内,萧铭一拳狠狠的砸在镜子上,裂纹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四散开去。而他手掌上的血,也顺着镜子流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齐母这般直指要害的话,而他恨!恨齐母说的竟然是事实!她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承认,第一次逃避的事实!
他与齐瑞雪回到齐家,齐志远夫妇对他的态度很冷淡,齐志远则显得很无奈,齐琪同样对他视而不见。
他对这些冷落不在意,他第二次来这里,还是解决问题的,不会激化矛盾。只不过这次解决的是私人问题。
当时瑞雪看家里人对他都这么冷淡,就在晚餐后对齐志远说出了自己的成就,还说出了是他给予齐志远谷糠顾问一职。
齐志远夫妇目瞪口呆,齐志远看着他的神态变得讪然。
而齐志远也试着开始与他搭话,他想齐志远是出于受惠的心理,所以不好冷落他,才与他对话。齐志远在看到他饭后吃药,询问他是什么病。
有对话机会就好,他如实说出是因心脏移植手术后的免疫制剂雷帕霉素。
齐母当时反应激烈的很,重重的一拍茶几,面容严肃的看着他,要求与他单独谈谈。
全部的谈话内容,只有这一句,让他无可反驳的一句话。
他开始理智冷静的看待他对齐瑞雪的爱,忽略心脏处升起的乏力感,以他的大脑去看待他的爱。
他爱齐瑞雪,想让齐瑞雪得到幸福,不能忍受自己拥有她十三年之后,舍她一人存活于世的孤苦无依。
他又想起来那次发烧在办公室里做的梦,想起了梦里的齐瑞雪,在自己离开后是那么的痛苦,是那么的无助。她在自己离开后,有放弃生命,放弃一切的决然。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呕”萧铭又开始呕吐起来,依旧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最近食欲越来越差,一直都处于低热状态,身体也越来越乏力,从心里感到一股无力感。
“应该怎么选择,难道还不够清楚么。”萧铭低语道,为齐瑞雪着想的心,不!已经不能说是心了!这颗心与他无关!这颗心里没有齐瑞雪的存在!怎么会为齐瑞雪着想!
他排斥着这颗心!
为齐瑞雪着想的大脑与灵魂,希望齐瑞雪幸福,而他给不了齐瑞雪一生的幸福。与他在一起,齐瑞雪要担惊后怕一辈子。而他的一生也要依赖免疫抑制剂,免疫抑制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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