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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农历腊八节了,脑海中很自然地就会想起记忆中喝过的腊八粥,心里很是有些感慨。

    记得小的时候,那时尽管家里生活并不富裕,母亲总是在前一天忙碌地准备煮粥的东西。腊八这天,天还不亮母亲就起床,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挑拣昨晚泡好的黄豆、豇豆、红小豆、花生仁,然后往锅里放上大米、小米一起煮。在冬天寒冷的深夜里,香气开始渐渐弥漫在小屋的每个角落里,常常会把熟睡的我们熏醒。腊八粥煮好以后,母亲会把我们都挨个叫起来,母亲说,腊八粥必须天亮以前喝,那样才能抵抗严寒。俗语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腊八节的到来往往预示着真正的冬天正式来了。接着母亲还会小心翼翼地拿出她在每天深夜我们都睡着以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针一针缝做的棉裤棉袄,好像是过年一样。等我们都穿好新棉衣棉裤以后,全家就围坐一起开始喝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每到此时我心中最大的渴望是母亲能给我多盛些花生仁。花生仁那红红的外皮,浸透了大米小米的甜味,在加上花生自身的芳香,嚼一嚼,真的舍不得咽下去,然后那香味裹甜滋滋的味道不可阻挡的溢满在唇间齿间,再通过喉咙咽下去,不一会儿就立刻传遍全身,立即就有了温暖的感觉。如果母亲给我的花生仁多,我会拣出来洗净,把它仔细地放在新棉裤的裤兜里。在上学课间休息的时候,捡个僻静的角落,迎着寒风,背着同学,悄悄地把花生仁放到嘴里咀嚼它,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比早晨在家里吃的更有味道,甜的味道增加了许多,香的味道就更浓了。

    结婚成家了,常常不好意思每年再去蹭母亲的腊八粥,只好自己在家熬腊八粥。谁知有时不是忘记了,就是记得了可是却还没准备粥料。去年倒是早早记起又万事俱备,可能是粥熬得时间短,放到碗里看过去稀稀拉拉的,汤是汤米是米的,喝到嘴里索然无味。

    参加工作以后,因工作的原因,我经常在全国各地漂泊。可是每年在腊八节的到来的时候,时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的腊八粥,在这一两天里,我总是魂牵梦绕的。有时去超市买了现成的料,回到宿舍,把粥料加上高压锅煮,熟的很快,但是太烂了,嚼之无味,香味只可以闻而不可以食,总有种种遗憾似留在里边的。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前年在玛多县喝的腊八粥。

    青海玛多县是全国海拔最高的县,上距黄河源头扎陵湖、鄂陵湖六十多公里,四面环山,古朴肃静,一条可望见尽头的街道,低矮的民居,整个县城最高是三层的建筑,但有剧场,有小广场,很干净。夏季会热闹起来,因为这里是观赏黄河源头必居之地。腊七的晚上,天寒地冻,高原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冷,初次体验的人往往会产生对冬天的恐惧感,尤其是孤单的人。我住在全县城最好的私人招待所二楼,老板娘是当地人,微胖,很豪爽,老板经常不在家,据说很风流。冬天的夜晚,我们会不约而同地聚到楼下,围在烟气缭绕的炉火边聊天,火苗四溅,吹醒了我的腊八情结,挥之不去,自然说起了腊八粥。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板娘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敲门喊我吃早餐,我莫名其妙,往常饭店十点以后才开门,误以为有什么意外事发生了。开门后老板娘笑着说,请我喝腊八粥,令我高兴。到了楼下一看,哇塞,那么一大锅,粥里不仅有大米、小米、同时还放了上等的虫草,腌羊肉末、厥麻。我忙不迭地舀了满满一碗,轻轻地送去口中,品尝着,嘴中马上又了腊八粥的味道,咂咂味,感觉感觉,是真好,香中有甜,甜中有膻,膻中有辣,辣中有咸,口感丰富,余香绵绵。走出门,竞不知街道上什么时候飘起了大雪,还裹着大风,在大片片的雪和风中,我一点都没感到有丝毫的冷。

    现在,大多数人不会记得过腊八节,我还能记起过,尤其想念记忆中难忘的腊八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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