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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鹤吐了一口气,听着孔流述说着是由已经把自己憋坏了,他那一番言论在元鹤听来都是狗屁不通!

    “且不说村长一家老小,学堂里你教的那些学生,他们尊你一声先生,与师父一事有何关联?你毫不顾及师徒情谊,也是为了师父之仇?”

    元鹤抬起头闭上了眼,心里已经洞明。

    “你只是接着报仇之命,对村子施暴而已!说得冠冕堂皇,你不配以他的名义报仇!祸及无辜,师父教你这么多年的书,你全给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元鹤越说越气,又打了孔流一拳。

    孔流一脸无所谓,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不是你亲爹!你倒会在这里说着公道话!”接着孔流抖抖肩,问了一句元鹤自己也回答不出来的话。

    “若是那武班主被人杀了,你又该如何?”

    元鹤想张开嘴说那当然只是杀了凶手便结束了,可是喉咙却出不来一点声音,仿佛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既然这片天地没了武媚娘,那还留着这片天地何用!

    “你看!”孔流一脸讥讽,“你现在是不是想把整个世间都毁个彻底,把世间作为下去送给武班主的见面礼!”

    “不!”元鹤捂着头,仰天长吼。可越吼心里越是想毁掉整个世间,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

    “这就是仇恨!”孔流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便索性躺在了地上,甚至还找了找最舒服的姿势。“它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你,它不似情爱终有淡去的一天。它像是一坛好酒,时间越久越浓郁,当你进行报复的途中,你会觉得世上没有比报仇更令人舒心的事了!”

    孔流的话听在元鹤的耳朵里却是完全换了一种说法,而且是半个字都没相似。

    在元鹤的听来,孔流的声音似乎是武媚娘的声音,轻声的在自己耳边呢喃着:“快帮我报仇,我在这个世上也只剩你一个人了,你替我报仇,替我毁了这个世间,然后一起在地下相聚。”

    “我,我不知道|!你没死!武媚娘,你不许死!我这就来……”元鹤双手堵住耳朵,却还是有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他晃着脑袋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正要在自己答应的时候,元鹤看见了自己亲手写的墓碑。上面所书的“吾父孔珥之墓”仿佛像是师父的戒尺,敲打着走了神的自己。

    似小时贪玩的自己,在学堂上想着如何去抓鱼时,恨铁不成钢的师父叫自己伸出手来,重重地打了自己几下戒尺。边打口中边说:“读读书,你的心就不会跑偏了!”

    “读读书,我的心就不会跑偏了!”元鹤重复了这一句师父教导自己的话,分出了一丝心力默念了当时在学堂上所读的《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

    在孔流看来,此时元鹤嘴皮子一直在动,却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情形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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