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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本应该回去坦诚这一切的,但那对家里人的愧疚,让他不愿回去见他们,竟被驱使着躲藏起来。谁又会比墨瓦了解这座城呢,就像是娃娃躲迷藏,都会很轻易地被大人找到。

    “是你杀的了。”墨家堂中只有这父子两人,一个跪着,一个坐着。黑子把头深深弯在自己腿前的地板上,说不出话。墨瓦自顾自说着,将回忆与现实放在一起。“本以为你能有些作为,放着你去过那不一样的童年,现在看起来反倒是我对你少了管教。呵呵!你真是出了大名,天下无人不知了!”墨瓦自嘲起来有些无力,随即眼中又闪烁着些许光亮来,向前探了探身子,“杀他是为什么?”回应他的继续是沉默,“你倒是真想死,你死得了么?快点说出实话来,还有机会!”少年郎听了这句,突然直起身来,两双同样是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着,“不是死,难道要我南流?”

    “不仅南流,那天我看全城人都要过来看你!人山人海,像是过节一般,不过都是过来看我墨家笑话的!”墨瓦激动起来,“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如今你还是少主子,族中的继承者,你毁了自己的家族!”

    黑子紧紧咬着牙齿,挣扎着,“城中老少往来久了,熟或不熟都是认识的,朴先生不是恶人,父亲还是不要希望是他先做出的坏事,我杀了便是杀了。父亲只看着我面皮如常,却不知道我的内里心是怎样,南流便南流吧。”后几日,那些官来问,黑子佯装疯癫,就是不提什么缘由,有心去帮的也没有办法了。

    “杀就杀了,你让他死就好了!你们怎么要他南流!”入夜,舞诺在屋中和墨瓦哭闹不止。“他杀的是先生,南流已经是我想到最残忍的了,如果有更残忍的,我觉得就算不是我,城中各百姓人家也要用在他身上!”墨瓦恼了。鱼福在门外听得清楚,偷偷去寻黑子了。他穿过短砖小径,轻手轻脚进了堂中,偌大的堂屋只点起一处亮光。鱼福坐在他身旁,看他跪伏着的身子毫无动静,就用左手戳他,没动静,又戳,反反复复,忽然听到埋着头的那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你烦不烦?”

    “喝点水?”鱼福问。

    “去拿。”黑子缓缓直起身子,周身疼痛,却没有丝毫表情。鱼福倒了杯水过来给他喝了。“我看到了,他就躺在板车上,我吓得两腿发软。从来只见过集上案板的鸡鸭活鱼,却没见过案板上的死人。”鱼福轻声的说着,转过头看向黑子的侧脸,“我知道为什么公子比不过你了,就算他来看,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而你居然动手杀了这人。”黑子将头扬了扬,“我只当是杀了畜生,不是杀人,所以不怕。”鱼福点点头,“那你是真的不打算实话实说?说出来也许会从轻发落。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母亲眼泪都快干了。”黑子转头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鱼福不受影响,继续说着,“她值得你这样去做么?还是你在骗自己?”黑子看着眼前最亲密的好友,终于声音恨恨起来,他低哑说道:“她是善良的,只不过被她家那些该死的规矩束缚得有点喘不过气,所以看起来可能有些冷漠,但她是在乎我们的,我们在一起玩耍时,你看不清楚么?”然后他摇摇头哀伤道:“你不明白,这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你也不能说,否则会毁了她的,你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鱼福的口气上起码听起来是赞同的,“是,确实是这样。她自己也知道。”其实心里为黑子感到不公,哪怕是只给自己一点安慰也好,他突然想去找莫佳当面质问:她有没有心痛。鱼福转念一想,这些话题有些沉重了,随即开玩笑,“嘿,明日你就可以出城了。也许你可以像父亲那样也从城外带个小子回来!呵呵。”黑子听了,有些纳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明天之后,我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城民的歧视,不要用这种话开玩笑,鱼福。”

    鱼福伸出胳膊搂着黑子的肩膀,轻笑道,“黑子,我也是父亲从城外带来的,我自问是个好朋友,也许城内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往先城民强加的含义而已。不管怎么样,在我看来,你被流放好过让你去死,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去死,那种感觉你是不愿尝到的。而你的父亲,肯定也觉得,留你点生得希望好过直接杀了你,他是你的父亲,黑子。他用城民眼中最残酷的惩罚,用上自己家族的荣誉,也许就是为了换你一条命,他爱你。”

    一夜无眠,鱼福一直陪着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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