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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五在家排行老五,上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父母没读过什么书,生到最后也没那个心思去取名,就叫小五了。小五的长相只能用一个字去形容,那就是“惨”宽额尖脸,厚厚的眼镜耷拉在鼻梁上,眼睛看人总是眯成一条线,左边一颗暴牙把嘴巴撑得凸凸的,才一米六五的个头,更显得瘦小单薄,和人说话总是含胸低首,唯命是从的样子。好在他脑袋瓜子不笨,从小学习优秀,考取了师范大学,村子里十几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这多少给他的先天弥补了一些不足,也给父母脸上争了光。

    王小五师范毕业在乡下教了两年书,县城招考老师,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县一中当数学老师。本来在乡下教书他很开心的,学校环境不错,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樟树,教室后面有座山,没事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个人去山上走一圈,闻着花草香,吹着凉爽的山风,想着难解的数学题,多么惬意呀。农村的学生单纯朴实,对他很尊敬,教起课来非常轻松。说实在的,在这教一辈子书他都愿意。只是王小五他妈总是张罗着给他找对象,亲戚朋友都拜托上了,有一次他妈还拉着一个女孩来班上找他,弄得他满脸通红下不来台。王小五没想过要找对象,他觉得这事还早呢。可他妈催得紧,说是现在趁她还有力气,赶紧结婚生子,帮着他把孩子带大。王小五听着这些唠叨就很烦,开始还只是到山上躲一躲,后来过年过节都不愿回家。

    正好县一中招考老师,他一考就考了第一。王小五心想县城离家六十多里地,他妈想管也难了。县一中,这是多少老师追求的人生目标哇,可王小五就因为躲他妈逼着找对象。到了县城,王小五说不上高兴,也感受不到荣耀,他觉得城里太吵,空气混浊,人多车多看着就有点晕。王小五不爱热闹,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没课就在租来的小屋里呆着。没地方去,也不认识什么人,王小五就很想念乡下教书的时光,想念那儿的山,那儿的学生。房东大妈见到王小五每天回到屋里就没了声响,觉得这人真是有点怪。

    王小五到县一中教书没几天,就遇上了在学校厨房做事的张叔,张叔和王小五是一个村的,也是看着王小五长大的。张叔最喜欢拿王小五开玩笑啦,平常叫他,总是叫“矮子”“四眼”玩笑归玩笑,张叔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相貌是丑了点,可性格温顺,从不惹事生非,学习又好,是村里十几年才出的大学生。张叔原来一直想着把长相俊俏的大女儿说给王小五,可是女儿偏偏不争气,初中没毕业就让人搞大了肚子。现在张叔还叫王小五四眼,边叫四眼边往他碗里多打菜。

    城里的学生就是难管,每堂课都是闹哄哄的,王小五经常为一道题的解法和学生们争得脸红耳赤,学生们喜欢和他开玩笑,拍着他的肩和他说话,有个学生还恶作剧地送给他一双增高鞋垫。县一中的老师大多是教师队伍中的佼佼者,王小五其貌不扬,老实巴交的,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可学生们还争气,每次考试班上数学平均分总能排全年级第一,那些老师再不服气,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得先进领奖。王小五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教学环境和竞争氛围。

    事业基本稳定,一个人有时会感到寂寞,王小五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王小五也想象过找个怎样的女人做老婆,自已这样长得对不起观众,不能找太漂亮的,怕栓不住,相貌一般就行,读了多少书也没关系,性格一定要温柔,怕以后被女人欺负一辈子抬不起头。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能找个高一点的,为了下一代着想。原来王小五在乡下总被他妈拉着去见这个见那个,烦都烦死了,现在没人逼了,心里有时空落落的。同一办公室坐对面的刘强总笑着问,什么时候解决个人问题,要不要介绍一个。刘强是师范大学的同班同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在学校谈的恋爱,现在小孩都快两岁了。原来两人在学校不怎么来往,一个骄傲一个自卑的,没有共同语言。每次刘强说完,其他老师就跟着大声讨论,王小五只是憨憨地笑着,心里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王小五平静地生活着,在平静地生活里却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那是一天下午放学,他整理完教案走出大楼,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雨,他低头向雨中跑去,在校门口拐弯处撞上了一辆自行车,地上很滑,他躲闪不及就摔在了地上,迎面而来的人也摔下了车。王小五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那女孩站在雨里拍着身上的泥土,嘴角始终挂着笑,王小五赶紧上前去扶车,那女孩走过来说了声,你没事吧。这时王小五才看清那女孩子的脸,他顿时有种触电的感觉,直直的长发垂在耳旁,忽闪黑亮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红嫩的双唇微微翘起。王小五慌乱地低下了头,含糊地说了声没事没事,就逃走了。那以后,王小五心里就有了一种期待,每次走到校门口,他的心就忍不住砰砰地跳。他多么想再见到那个女孩,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王小五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去见一个女孩。守着这份期待过了一个多月,那女孩终于出现了,只不过她身边多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王小五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没有原由地难过了好几天。

    张叔真是个热心人,每天看着王小五形单影只的,就想给他介绍一个对象。女方是在商城卖衣服的,人很能干。张叔说女方就想找个有工作的,长相差点没关系。这要在以前,王小五肯定又要躲到山上去,可这次王小五脚不听使唤地就去见了,看到那女孩子,王小五紧张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喉咙干干地说不出话来,好在女孩子开朗大方,人家主动跟王小五说话,分手的时候,女孩还要王小五有空去店里玩呢。过了几天,从不逛街的王小五真就去了商城,那女孩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他等了好半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表情很是尴尬。女孩好不容易忙完了,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喂,你们学校女老师多,下次记得叫她们到我店里来买衣服哟。”王小五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店里又来了很多人,王小五就走了,后来再也没去找过那女孩。张叔追问跟那女孩到底怎样了,王小五只说了句,志不同道不合。

    有了第一次相亲的经历,王小五胆子就慢慢地大了。每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就很爽快地答应,见了女方的面也没有先前那么拘束,有时还会主动聊几句。一年快过去了,王小五见的女孩不下十个,可一个也没有谈成,大多是人家看不起王小五的,也有几个王小五看不上人家的,王小五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求才不求貌,看着顺眼,能和自己说上话的就行了。

    过完年王小五就二十六了,这个年龄在乡下小孩都能打酱油了。王小五心里真有些着急了,倒不是他妈每次来把他大骂一通,然后哭着回去。他心里确实想找个人结婚,总这样形单影只的也不是办法。一天,王小五在餐厅埋头吃饭,张叔走到背后叫他,王小五吓了一跳,张叔笑着说:“想媳妇呢?这次叔给你介绍一个,保准你们能成,这媒婆酒我吃定了。”晚上,王小五打扮了一翻,到张叔说的地点和女孩见面。张叔给王小五作了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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