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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打仗,老吴头有说不完的话,他说他们把敌人冻僵的尸体堆起来当掩体,子弹嗖嗖地打在上面,让鬼子自己人打自己人;

    有一回他们把守一个山头,鬼子放羊般攻上来,他们把成箱的手榴弹滚下山,因为实在来不及一枚一枚扔,就拉开一颗手榴弹的拉环,然后,成箱的推下山去,鬼子没见过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新式武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轰然一响,炸得鬼子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老吴头说到打仗,好像在说儿时一件很好玩的游戏。

    老吴头还给我看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穿着志愿军军服,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坐在草地上,笑盈盈的。

    老吴头说那是他在朝鲜认识的女朋友,是个护士,俩人说好了打完仗,如果都还活着,就结婚。

    后来仗打完了,战火中的友谊也结束了。

    珍藏着女友的照片,看来老吴头对那场战争,还有那个她,还是念念不忘。大家对老吴头肃然起敬,也明白了,难怪老吴头四十多岁才结婚,他是忘不了她。

    老吴头是祖国的优秀儿女,是党的忠诚战士。能在北大荒喂猪,比起他那些牺牲的战友,他知足了。

    我和老吴头约好,看配猪的事和谁也不说,我说,“我们保证和谁也不说看配猪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老吴头说,“就你事多,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我说:“能在你们猪号干活太幸福了,活不累,还能大开眼界,你和连里说说,下回猪号配猪,我们还来清理猪圈。”

    老吴头一听吓一跳,“还看上瘾了。”他嘟囔着:“下回再说吧,拿看配猪过瘾,看来真得给你们说媳妇了。”

    “您说什么?”我抗上铁锨走出好几步了,回头问。

    “滚犊子,这句你倒听得清楚。”

    “猪够幸福的。”收工的路上,赵大钧对我说:“猪们不用干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愁吃,不愁喝,发情了,小母猪有老公猪伺候,老公猪有小母猪伺候。真是天堂般的日子。”

    我被赵大钧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好像比猪还快活。说实在的,猪有时真比人活得快活。

    18

    晚上,在被窝里,他一遍一遍地回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他心中摇曳、涌动。望着窗外的星光,一种无法排解的郁闷侵扰着他,他那物件像是在雨水充足的夏天,拔节生长的玉米,在星光的反射下,威风凛凛,直刺苍穹,再大的空间似乎都容纳不下它。

    他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该如何处置他这柄傲刺苍穹的宝剑。

    它似一匹尚未驯服的草原上的野马,按耐不住它的野性,嘶鸣一声,前蹄高高仰起,傲然直立着,躁动不安的跺着蹄子,嘶鸣着,挣扎着,它想脱离他的身体,冲向寂寥的天空,

    他勒紧了缰绳,猛踢一下马肚,烈马四蹄生风,带着他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疾风一般奔跑,风在耳边呼啸,身子在马背上剧烈的颠簸,向着夜空,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原谅我吧!”他本能地为他无法解释的行为向全世界道歉。他承认,他身上潜伏的神秘力量,和他伟大的知青的使命相比,显得滑稽可笑,格格不入。他只有在怒斥自己的卑鄙行为的同时,请求全世界的原谅和宽恕。

    此时,就在他与命运激烈搏斗的关口,在他的脑海里,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了一个姑娘朦胧的身影,她周身裹着一层薄纱,把玲珑的身姿忽隐忽现地展现在面前,她笼罩在云雾中,旋转着袅娜的身姿,慢慢地转过身来,在他将要看清她的面容时,一丝云雾飘过她的身边,她撩起云雾的一角,遮住了她的羞容。

    那姑娘是谁?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只是在他的脑海中若明若暗,又飘忽不定。她是谁?他认识她吗?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幻觉中。他猛加一鞭,策马追赶,要看清她的面容。却连人带马,冲进迷雾,在迷雾里左突又冲,那姑娘却不知所踪。

    他痛斥着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姑娘牵扯到我猥琐的行为中,我一个人堕落还不够,还要牵扯到一个无辜的人。”

    但是,她若隐若现的身影总会屡屡不绝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她飘然而来,在他身边翩翩起舞,伴随左右,她的裙裾轻掠过他的面颊,额头,又飘然而去,让他情致难抑,为他的行为更增加了一层罪恶感,那女孩陌生又何曾相识,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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