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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玉米秸，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大锅里的猪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看见我俩来了，老吴头不耐烦地说：“今天不配猪，你们干什么来了？”
好像我们来猪圈就是看配猪的。我们为自己看配猪的事对老吴头做了深刻的检讨，老吴头听完了，挠挠头说，“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把你们看配猪的事告诉连长了？”
我说，“还用怀疑，连长不点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批评了我们，我们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再迈一步，就将陷入灭顶之灾。这比我跌倒在猪圈里要危险的多。”
老吴头一边用大铲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搅和，一边说，“你们这样认识很好，很深刻，不过我还没你说的那么贱，什么事都向领导汇报。”
“你没汇报？”我们松了一口气说，“你早说呀，害得我们一夜没睡觉。”
“你也没问我呀。”
老吴头真是好老头。
我说，“您是老贫农，我们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吴头说，“什么问题，说。”
“你先说。”我让赵大钧说。
“说什么？”
“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
“我和你说什么了？”
“那我说吧。”我站在门口，拿出准备跑的姿势，然后问老吴头，“您说，要是人和马配，会生出个什么东西？”
老吴头一听，抡着搅猪食的铲子就向我奔来。“好你个刘根，你脑子里会不会想点别的！”
我站在门口，跑得快，赵大钧就没我幸运，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老吴头一铲子。
回宿舍后，赵大钧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肩膀，一边埋怨我，说我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我安慰他说，“你比我壮实多了，我要挨那一铲子，非劈成两半不可，就算你是能者多劳吧。”
不是老吴头，那会是谁？这事我就和小魏说过。赵大钧怀疑是小魏把我们看配猪的事告诉秦怀仁了。
“不会吧。”我表示怀疑。
“怎么不会。”
“说不定他就是连长派来的卧底，表面上顺着你说，转脸就去邀功。”
我一听赵大钧的分析，火上来了，“这人他妈的也变得太快了，一会和你好，一会和你不好，一会又假装和你好，打起仗来，准是叛徒，还他妈的是不是知青。”
“得教训一下这小子。”
第二天，晚上，小魏被人打了，天刚擦黑，小魏一个人走着，突然，背后被人用装粮食的大麻袋罩住头，一顿揍，用的是修水利，抬沙子用的碗口粗的木杠子，打得满脸是血。
他把麻袋揪下来，想看清打他的人是谁，人早跑得没影了。第二天，我到小卖部买了一桶罐头，假心假意地去慰问了躺在床上的小魏，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魏抚摸着让任医生缠满纱布的脑袋，一声不吭。
我问赵大钧，“是不是你干的？”
赵大钧直摇头，“我还怀疑是你呢。”
我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赵大钧，你……怎么摇上头了？”
“摇头怎么了。”
“马……马传贫。”
“去你的。”
我劝赵大钧去医务室找任医生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大钧说，“我又没去马号，我得什么马传贫。”
我说，“谁知道你去没去，没去你摇什么头？”
赵大钧又摇了一下，“我还不能摇头了。”
我说，“你以后有事了摇手，还方便，千万别摇头。”
赵大钧矢口否认，我也不好强求，我警告他说，“我得把你看紧点。”
好长的时间，三连的知青都不敢摇头，怕被人说得了马传贫。遇到需要否定的事，就摇手。据说这事传遍了全团，全团的人都不敢摇头，用摇手代替了摇头。
一开始大家都不习惯摇手，遇到要否定的事，还是习惯性的摇头，一看见有人摇头，旁人立刻大惊失色，为预防万一，马上就被送到任医生的卫生室，仔细检查。
有人反抗，不愿意来，这更证明了他有得病的嫌疑，都到了拒绝医治的地步了，说明病情不轻。
被送来的人越来越多，任医生不敢怠慢，他也不相信那么多人会得马传贫，但什么都怕万一，万一要得了，或者挂一漏万，也不是小事情。疑似马传贫在三连可能爆发流行的消息很快被任医生汇报给了团里。
马传贫还没在三连蔓延，可马传贫恐惧症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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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玉米秸，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大锅里的猪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看见我俩来了，老吴头不耐烦地说：“今天不配猪，你们干什么来了？”
好像我们来猪圈就是看配猪的。我们为自己看配猪的事对老吴头做了深刻的检讨，老吴头听完了，挠挠头说，“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把你们看配猪的事告诉连长了？”
我说，“还用怀疑，连长不点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批评了我们，我们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再迈一步，就将陷入灭顶之灾。这比我跌倒在猪圈里要危险的多。”
老吴头一边用大铲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搅和，一边说，“你们这样认识很好，很深刻，不过我还没你说的那么贱，什么事都向领导汇报。”
“你没汇报？”我们松了一口气说，“你早说呀，害得我们一夜没睡觉。”
“你也没问我呀。”
老吴头真是好老头。
我说，“您是老贫农，我们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吴头说，“什么问题，说。”
“你先说。”我让赵大钧说。
“说什么？”
“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
“我和你说什么了？”
“那我说吧。”我站在门口，拿出准备跑的姿势，然后问老吴头，“您说，要是人和马配，会生出个什么东西？”
老吴头一听，抡着搅猪食的铲子就向我奔来。“好你个刘根，你脑子里会不会想点别的！”
我站在门口，跑得快，赵大钧就没我幸运，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老吴头一铲子。
回宿舍后，赵大钧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肩膀，一边埋怨我，说我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我安慰他说，“你比我壮实多了，我要挨那一铲子，非劈成两半不可，就算你是能者多劳吧。”
不是老吴头，那会是谁？这事我就和小魏说过。赵大钧怀疑是小魏把我们看配猪的事告诉秦怀仁了。
“不会吧。”我表示怀疑。
“怎么不会。”
“说不定他就是连长派来的卧底，表面上顺着你说，转脸就去邀功。”
我一听赵大钧的分析，火上来了，“这人他妈的也变得太快了，一会和你好，一会和你不好，一会又假装和你好，打起仗来，准是叛徒，还他妈的是不是知青。”
“得教训一下这小子。”
第二天，晚上，小魏被人打了，天刚擦黑，小魏一个人走着，突然，背后被人用装粮食的大麻袋罩住头，一顿揍，用的是修水利，抬沙子用的碗口粗的木杠子，打得满脸是血。
他把麻袋揪下来，想看清打他的人是谁，人早跑得没影了。第二天，我到小卖部买了一桶罐头，假心假意地去慰问了躺在床上的小魏，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魏抚摸着让任医生缠满纱布的脑袋，一声不吭。
我问赵大钧，“是不是你干的？”
赵大钧直摇头，“我还怀疑是你呢。”
我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赵大钧，你……怎么摇上头了？”
“摇头怎么了。”
“马……马传贫。”
“去你的。”
我劝赵大钧去医务室找任医生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大钧说，“我又没去马号，我得什么马传贫。”
我说，“谁知道你去没去，没去你摇什么头？”
赵大钧又摇了一下，“我还不能摇头了。”
我说，“你以后有事了摇手，还方便，千万别摇头。”
赵大钧矢口否认，我也不好强求，我警告他说，“我得把你看紧点。”
好长的时间，三连的知青都不敢摇头，怕被人说得了马传贫。遇到需要否定的事，就摇手。据说这事传遍了全团，全团的人都不敢摇头，用摇手代替了摇头。
一开始大家都不习惯摇手，遇到要否定的事，还是习惯性的摇头，一看见有人摇头，旁人立刻大惊失色，为预防万一，马上就被送到任医生的卫生室，仔细检查。
有人反抗，不愿意来，这更证明了他有得病的嫌疑，都到了拒绝医治的地步了，说明病情不轻。
被送来的人越来越多，任医生不敢怠慢，他也不相信那么多人会得马传贫，但什么都怕万一，万一要得了，或者挂一漏万，也不是小事情。疑似马传贫在三连可能爆发流行的消息很快被任医生汇报给了团里。
马传贫还没在三连蔓延，可马传贫恐惧症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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