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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派我前往洱海畔游学以静心养德。聊画几笔，少爷不要嫌弃才好。”高芸芝笑眯眯的。
“我也必会视若珍宝，又何来嫌弃之语？”段思廉小心翼翼地将折扇收起：“只是我平素未尝与你提起过喜爱花卉，为何你会选用山茶花？”
“思者，从心，容也，自囟至心如丝相贯不绝；廉者，仄也，边谓之廉，角谓之隅，品质端方，气节不阿。或许如这山茶花，虽不如牡丹芍药荣华妖冶，也不似幽兰雅菊冷傲霜雪。但每逢花季红英覆树、花人如株——锦簇早挑红，白朵啸云彤。”高芸芝边说边转过身，凝望向广阔从容的洱海：“更何况少爷正逢束发之年，因此特选了十六朵山茶花，以愿少爷今后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能绝处逢生、平步青云。”
“这番心意，我何德何能？”段思廉灿然将缂丝扇袋佩好，继而轻笑出来：“从未想到，今日我获此珍宝，竟沾染了段氏世代重名之制的光耀。”
“我大理国开国以来，历代帝王名讳皆以重名制为主、辅以连名之制，且多择以思、素、正、良等名讳。”高芸芝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换了副俏皮明快的面孔：“芸芝毫无冒犯之意，但若少爷荣升帝位绵延子嗣，也必是以‘廉’字作引，那么少爷可否为皇子想好尊名？”
高芸芝这话音量并不大且也谨慎回避过往的善男信女，段思廉自知高芸芝深受相国言传身教必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此刻倒也任由了她去。
此刻的段思廉叹了口气：“那日雨后在寒舍，我本想要相国公切勿将此事说与你听，以免扰了你的兴致。可未承想，相国仍是在为晚辈之事忧心，也让芸芝你为我担心。”
“家父始终深恪君臣礼义之道，终身所求事一明君。”一向明艳英朗的高芸芝，此刻突然像换了副模样：“近日东京城内多有传闻，称君上广营宫室、挟妓载酒、奢靡享乐、致使民怨栽道。家父及高氏全族也曾在朝中多次谏言，但若非看在高氏老臣们为历代帝王辅佐的苦劳上，家父怕是早已被君上治罪多回了。”
可段思廉听着，却默默地不吐出任何话语。
“后来当芸芝于洱海游学之时，更听到有甚者传出风话邪语、不堪入耳。”高芸芝顿了顿，像是在试探着段思廉一般：“人们都将君上与文经帝之治放在一起比拟。”
听到这里，段思廉抬起了头：“的确是风话邪语，那文经帝在位仅一年。虽说性格略有些阴晴不定，治国之才也略为平和保守，但毕竟成政权勾结的牺牲之品。更何况君上毕竟是君上，又岂是坊间的百姓可随意妄议的？”
“略阴晴不定？略平和保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高芸芝一步步地缓缓向段思廉走去，并紧紧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在那些百姓的心中，对他的评价可是‘荒唐昏庸’、‘**无度’呢。”
段思廉哑然，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他想了想，似是有些话在心中不吐不快，此刻面对着这波流不息的洱海：“何谓荒唐昏庸？又何谓**无度？如今大理国中的百姓又有哪位仙人曾尝面圣？”
这如莲叶露珠般的发问，一时间让高芸芝沉默无语。她再一回头看，鎏金雨铜观世音像仍在苍山麓浅笑着，而那三炷了缘香却早已燃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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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派我前往洱海畔游学以静心养德。聊画几笔，少爷不要嫌弃才好。”高芸芝笑眯眯的。
“我也必会视若珍宝，又何来嫌弃之语？”段思廉小心翼翼地将折扇收起：“只是我平素未尝与你提起过喜爱花卉，为何你会选用山茶花？”
“思者，从心，容也，自囟至心如丝相贯不绝；廉者，仄也，边谓之廉，角谓之隅，品质端方，气节不阿。或许如这山茶花，虽不如牡丹芍药荣华妖冶，也不似幽兰雅菊冷傲霜雪。但每逢花季红英覆树、花人如株——锦簇早挑红，白朵啸云彤。”高芸芝边说边转过身，凝望向广阔从容的洱海：“更何况少爷正逢束发之年，因此特选了十六朵山茶花，以愿少爷今后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能绝处逢生、平步青云。”
“这番心意，我何德何能？”段思廉灿然将缂丝扇袋佩好，继而轻笑出来：“从未想到，今日我获此珍宝，竟沾染了段氏世代重名之制的光耀。”
“我大理国开国以来，历代帝王名讳皆以重名制为主、辅以连名之制，且多择以思、素、正、良等名讳。”高芸芝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换了副俏皮明快的面孔：“芸芝毫无冒犯之意，但若少爷荣升帝位绵延子嗣，也必是以‘廉’字作引，那么少爷可否为皇子想好尊名？”
高芸芝这话音量并不大且也谨慎回避过往的善男信女，段思廉自知高芸芝深受相国言传身教必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此刻倒也任由了她去。
此刻的段思廉叹了口气：“那日雨后在寒舍，我本想要相国公切勿将此事说与你听，以免扰了你的兴致。可未承想，相国仍是在为晚辈之事忧心，也让芸芝你为我担心。”
“家父始终深恪君臣礼义之道，终身所求事一明君。”一向明艳英朗的高芸芝，此刻突然像换了副模样：“近日东京城内多有传闻，称君上广营宫室、挟妓载酒、奢靡享乐、致使民怨栽道。家父及高氏全族也曾在朝中多次谏言，但若非看在高氏老臣们为历代帝王辅佐的苦劳上，家父怕是早已被君上治罪多回了。”
可段思廉听着，却默默地不吐出任何话语。
“后来当芸芝于洱海游学之时，更听到有甚者传出风话邪语、不堪入耳。”高芸芝顿了顿，像是在试探着段思廉一般：“人们都将君上与文经帝之治放在一起比拟。”
听到这里，段思廉抬起了头：“的确是风话邪语，那文经帝在位仅一年。虽说性格略有些阴晴不定，治国之才也略为平和保守，但毕竟成政权勾结的牺牲之品。更何况君上毕竟是君上，又岂是坊间的百姓可随意妄议的？”
“略阴晴不定？略平和保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高芸芝一步步地缓缓向段思廉走去，并紧紧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在那些百姓的心中，对他的评价可是‘荒唐昏庸’、‘**无度’呢。”
段思廉哑然，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他想了想，似是有些话在心中不吐不快，此刻面对着这波流不息的洱海：“何谓荒唐昏庸？又何谓**无度？如今大理国中的百姓又有哪位仙人曾尝面圣？”
这如莲叶露珠般的发问，一时间让高芸芝沉默无语。她再一回头看，鎏金雨铜观世音像仍在苍山麓浅笑着，而那三炷了缘香却早已燃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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