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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清蒸越鸡
我、子茗、哑伯三人回了会稽衙门,早早的收拾睡了。既与竹灵约了时间,一大清早又早早起来,发现衙门里特别清净,遇到几个打扫院子的佣人才知道今日圣上进城,衙门里但凡带帽子的公差,全部出去布置去了。
既然已到了会稽城,不出远门也不必再带包袱行李,哑伯便跟我们比划他不跟着去了。其实我们本是来送信的,今日恰好也寻不得西门炘,我和子茗索性轻装上阵,邀请函没带,剑也懒得提。收拾妥当、带好银两,早早的出了门候着。
竹灵的右脚上习惯挂一串铃铛,老远便能听到铃铛的清脆。竹灵今日特意精心打扮,换了一身粉色衣裙,略施胭脂、轻点朱唇,从远处看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仿佛粉衣仙子。看的子茗的眼神异样了起来,趁竹灵未到跟前小声跟我问道:“你觉得今天的竹灵姐跟昨天比起来,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看了看远处走来的竹灵,没明白什么意思:“换了一身衣服,妆也漂亮了些。”
子茗坏笑道:“这套打扮绝对有问题。昨天刚被我猜出一对青蜂配明月,难不成着竹灵姐我以后也得喊嫂子啦?”言罢竹灵已近至眼前,问道:“子茗妹妹何事笑的如此开心?”我赶紧拦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今天打算去哪玩?”
竹灵楞道:“这句话不应该我问吗?”子茗笑道:“哎呀,我忽然不太舒服,今天我还是不出门了。”说完扭头边走。我见势不对一把拖住她:“你不是在临江就喊着要去吃清蒸越鸡吗?”
子茗一听,想了想笑道:“你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
竹灵想了想道:“城南舜王庙的清蒸越鸡做的最好,今日是八月十五,正好城南舜王庙有庙会,应该很热闹,倒是个好去处。”三人一拍即合,起身开路。
会稽是一个水城,星罗棋布、水桥交错,理应一片繁华,可今日路上行人却甚是稀少,连竹灵都觉得奇怪。而往城南方向走着人便多了起来。到了舜王庙近前,便真的是称得上人山人海了。
便听得行人谈道:“皇帝南巡来会稽,居然没去衙门,直接来这舜王庙来了。”另一个行人道:“他南巡去会稽衙门有什么看的,难道这衙门能比得建康城,这八月十五的舜王庙会反倒还有些看头。”竹灵恍然道:“原来今日城里百姓都看皇帝了,怪不得城北城东行人稀少。”
挤过大街上人群,竹灵领我们到了一座三层酒楼,唤做天鸣斋,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蒸出来的药香味道,令人食欲大开。竹灵介绍道“这里做的清蒸越鸡便是会稽最正宗的。”我和子茗望去天鸣斋楼上全是官差。想来这天鸣斋楼上视野开阔,反而容易被刺客利用,会稽官府在楼上加派了人手,限制百姓上楼,只有楼下还做得生意,但往日开放三层都生意火爆的店,今日庙会却只开了一层,大堂里早就座无虚席。
我正愣着,忽然肩上一掌拍来:“你们怎么来了?”我们回头一看,明月捕头叶子苫穿了便服站在我们身后,一脸疲态应是彻夜未眠。子茗喜道:“我来尝尝你说的清蒸越鸡,哥你这级别也得在这做便衣?”明月捕头道:“我穿便衣在这维护治安,现在不便帮你们,别说我了,西门大人都亲自在附近督查,这一宿可把我们这些官差累的够呛。一会你们跟楼口衙役报我名字,二、三楼上还留有几个座位的。你们要买清蒸越鸡可得快点,这天鸣斋生意都好的很,每日都买得四五百只,今日治安压力太大,会稽郡守只准他做二百只,还借了他们四个厨子帮御厨做宴,现在天鸣斋鸡少厨子也少,做的还很慢。”子茗听了急朝我道:“你赶紧去买两只,我和竹灵姐去楼上占座。”我听了也只得马上去排队,明月捕头叶子苫跟楼道口衙役安顿了子茗和竹灵,又跟衙役遥指了指在排长队的我,便混进人群里继续执勤了。
这内堂里面批准的二百只清蒸越鸡大小不一、肥瘦不均,排队的食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习惯大个的,有的心疼钱买小的,称来称去挑挑拣拣了半个时辰才到我,就剩下了两只,一只中等个头,另一只又瘦又小,可能蒸的时候锅盖没盖住头,鸡冠鸡头漏在火上被烤的焦黑。我记得子茗让我买两只的,便跟伙计商量道:“最后两只了,这只小的便宜点给我吧。”那伙计笑嘻嘻的指了指后面的长队,回道:“不是我不肯,你看这最后一只后面的人加价也买不到,你让我们这生意怎么做。”我便只得全价买下两只,后面的食客见无鸡可买,早都叹气散了场。我接过用荷叶包好的鸡,心想这样多少也算交了差。刚要移步忽然一只老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老弟请留步。”一个五六十年纪的老汉叫住了我:“你这两只鸡能否卖我一只?”老汉长袖灰衫,又瘦又矮,看着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让我不自觉又心疼了起来。老汉接着又跟我诉道:“我今年快七十了,也过不了几个中秋了,今天就想买只鸡,不成想今日买不到了。”我便想反正还有一只,子茗和竹灵两个女孩也便够吃了,便也不好意思要钱,将那只烤焦了鸡冠的那只赠了那老汉。
老汉喜道:“不然今天算我借小老弟一只,老头我定会还你。”我听了也便顺势给老汉一个台阶下:“一言为定!”老汉笑的像个孩子:“你这个小老弟哈哈,爽快!你个这个朋友我今天交了,很好,很好,哈哈。”一边高兴地哼着曲儿一边离开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疯疯癫癫的背影,心想也算是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吧,转身赶紧又回到柜台上,配了几个素菜,带了壶清茶,端起来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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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清蒸越鸡
我、子茗、哑伯三人回了会稽衙门,早早的收拾睡了。既与竹灵约了时间,一大清早又早早起来,发现衙门里特别清净,遇到几个打扫院子的佣人才知道今日圣上进城,衙门里但凡带帽子的公差,全部出去布置去了。
既然已到了会稽城,不出远门也不必再带包袱行李,哑伯便跟我们比划他不跟着去了。其实我们本是来送信的,今日恰好也寻不得西门炘,我和子茗索性轻装上阵,邀请函没带,剑也懒得提。收拾妥当、带好银两,早早的出了门候着。
竹灵的右脚上习惯挂一串铃铛,老远便能听到铃铛的清脆。竹灵今日特意精心打扮,换了一身粉色衣裙,略施胭脂、轻点朱唇,从远处看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仿佛粉衣仙子。看的子茗的眼神异样了起来,趁竹灵未到跟前小声跟我问道:“你觉得今天的竹灵姐跟昨天比起来,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看了看远处走来的竹灵,没明白什么意思:“换了一身衣服,妆也漂亮了些。”
子茗坏笑道:“这套打扮绝对有问题。昨天刚被我猜出一对青蜂配明月,难不成着竹灵姐我以后也得喊嫂子啦?”言罢竹灵已近至眼前,问道:“子茗妹妹何事笑的如此开心?”我赶紧拦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今天打算去哪玩?”
竹灵楞道:“这句话不应该我问吗?”子茗笑道:“哎呀,我忽然不太舒服,今天我还是不出门了。”说完扭头边走。我见势不对一把拖住她:“你不是在临江就喊着要去吃清蒸越鸡吗?”
子茗一听,想了想笑道:“你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
竹灵想了想道:“城南舜王庙的清蒸越鸡做的最好,今日是八月十五,正好城南舜王庙有庙会,应该很热闹,倒是个好去处。”三人一拍即合,起身开路。
会稽是一个水城,星罗棋布、水桥交错,理应一片繁华,可今日路上行人却甚是稀少,连竹灵都觉得奇怪。而往城南方向走着人便多了起来。到了舜王庙近前,便真的是称得上人山人海了。
便听得行人谈道:“皇帝南巡来会稽,居然没去衙门,直接来这舜王庙来了。”另一个行人道:“他南巡去会稽衙门有什么看的,难道这衙门能比得建康城,这八月十五的舜王庙会反倒还有些看头。”竹灵恍然道:“原来今日城里百姓都看皇帝了,怪不得城北城东行人稀少。”
挤过大街上人群,竹灵领我们到了一座三层酒楼,唤做天鸣斋,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蒸出来的药香味道,令人食欲大开。竹灵介绍道“这里做的清蒸越鸡便是会稽最正宗的。”我和子茗望去天鸣斋楼上全是官差。想来这天鸣斋楼上视野开阔,反而容易被刺客利用,会稽官府在楼上加派了人手,限制百姓上楼,只有楼下还做得生意,但往日开放三层都生意火爆的店,今日庙会却只开了一层,大堂里早就座无虚席。
我正愣着,忽然肩上一掌拍来:“你们怎么来了?”我们回头一看,明月捕头叶子苫穿了便服站在我们身后,一脸疲态应是彻夜未眠。子茗喜道:“我来尝尝你说的清蒸越鸡,哥你这级别也得在这做便衣?”明月捕头道:“我穿便衣在这维护治安,现在不便帮你们,别说我了,西门大人都亲自在附近督查,这一宿可把我们这些官差累的够呛。一会你们跟楼口衙役报我名字,二、三楼上还留有几个座位的。你们要买清蒸越鸡可得快点,这天鸣斋生意都好的很,每日都买得四五百只,今日治安压力太大,会稽郡守只准他做二百只,还借了他们四个厨子帮御厨做宴,现在天鸣斋鸡少厨子也少,做的还很慢。”子茗听了急朝我道:“你赶紧去买两只,我和竹灵姐去楼上占座。”我听了也只得马上去排队,明月捕头叶子苫跟楼道口衙役安顿了子茗和竹灵,又跟衙役遥指了指在排长队的我,便混进人群里继续执勤了。
这内堂里面批准的二百只清蒸越鸡大小不一、肥瘦不均,排队的食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习惯大个的,有的心疼钱买小的,称来称去挑挑拣拣了半个时辰才到我,就剩下了两只,一只中等个头,另一只又瘦又小,可能蒸的时候锅盖没盖住头,鸡冠鸡头漏在火上被烤的焦黑。我记得子茗让我买两只的,便跟伙计商量道:“最后两只了,这只小的便宜点给我吧。”那伙计笑嘻嘻的指了指后面的长队,回道:“不是我不肯,你看这最后一只后面的人加价也买不到,你让我们这生意怎么做。”我便只得全价买下两只,后面的食客见无鸡可买,早都叹气散了场。我接过用荷叶包好的鸡,心想这样多少也算交了差。刚要移步忽然一只老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老弟请留步。”一个五六十年纪的老汉叫住了我:“你这两只鸡能否卖我一只?”老汉长袖灰衫,又瘦又矮,看着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让我不自觉又心疼了起来。老汉接着又跟我诉道:“我今年快七十了,也过不了几个中秋了,今天就想买只鸡,不成想今日买不到了。”我便想反正还有一只,子茗和竹灵两个女孩也便够吃了,便也不好意思要钱,将那只烤焦了鸡冠的那只赠了那老汉。
老汉喜道:“不然今天算我借小老弟一只,老头我定会还你。”我听了也便顺势给老汉一个台阶下:“一言为定!”老汉笑的像个孩子:“你这个小老弟哈哈,爽快!你个这个朋友我今天交了,很好,很好,哈哈。”一边高兴地哼着曲儿一边离开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疯疯癫癫的背影,心想也算是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吧,转身赶紧又回到柜台上,配了几个素菜,带了壶清茶,端起来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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