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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圈就是它的皇宫,吃了许多精美的饲料,它长的膘肥体壮,威风凛凛。

    老公猪一边用猪鼻子嗅着地,一边摇晃着它的屁股,它屁股上吊着两个硕大无比的东西——比拳头还大、是椭圆形的,铁锤一般坚实,锃光发亮,还稀疏地长着几根黑毛,并列挂在屁股上,随着屁股的扭动,铁锤般的卵子一摇一摆。

    那东西实在太大,无法藏匿在两腿之间,就好像老公猪的身外之物一样,被吊在屁股外边,那是它以众不同之处,是它耀眼的璀璨皇冠。被劁了的公猪屁股后面光光的,惟独这只种猪吊着那东西,炫耀般地晃来晃去。

    赵大钧发出感慨:“老公猪屁股上长的什么?。”

    老吴头想笑又憋回去了。

    老公猪的学名叫种猪,但三连人不这么叫,三连人给它起了个雅号,叫它破卵子。

    我实在闹不明白,好好的一只种猪,怎么叫这么个怪名。后来我才知道,“破”是有特殊含义的,说它破,是因为它是种猪,用人的观点来看,和异性有过多接触的人就可以冠以“破”,“破”就是过多的意思,数量超出了一般人理解的正常范围。

    我觉得“破”本来是用在人身上的,比如被秦怀仁游街的老谭,但人有时喜欢把对人的称谓移情到动物身上,老公猪就是一例。人兽之间的转换,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然,人有时也把对猪的用语放到人身上,比如说一个人懒得像猪一样,睡得像猪,笨得像猪一样。现代科学已经证明后一种说法是有缺陷的,猪的智商不像人说的那么低。

    我以为,人们这样称呼老公猪,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能有如此的超常能力,这不也是人的想往吗。

    三连人对老公猪如此称谓,显示了三连人的复杂感情,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还有几分疼爱的意思在里面,某种程度上也可看做昵称。

    破卵子平时都是单独喂养,到了季节,养猪的饲养员就把破卵子吆喝到母猪的围栏边,搁着围栏,展览给母猪看,给母猪催情。

    这些母猪毕竟是动物,毫无自制力,隔着围栏低吼,跷起前腿,趴在围栏上,瞪着充血的眼睛。它们互相挤撞着,想占据离公猪最近的位置。破卵子倒是不急不忙地踱着步,不近不远地看着它众多的“后宫嫔妃”。

    老吴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老公猪俗名的的由来,这好像是常识,没什么为什么,他说,“一会就要有一个——,得委屈你们,你们得回避一下。”

    我纳闷,猪圈有什么好回避的,回避什么,为什么?

    老吴头一瞪眼,“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叫你们回避就回避。”

    没听说过,我们有点纳闷,也许是老吴头没表达清楚,也许是我们没听清楚。

    我们往不远处看去,老吴头在那里布置好了一个围栏,老公猪被赶进围栏里。围栏一分两半,之间安了一道栅栏,一边是老公猪,一边是吱吱叫的一群母猪,中间有个小门,老吴头让我们离远点,到远点的猪圈干活去。

    赵大钧说,“我们在这儿干活,离着八丈远,也不碍你的事。”

    老吴头说,“碍我尿事,我是怕碍你们的事,怕影响你们的思想,你们知青都特纯洁,都特单纯,不能让你们看见——猪的事。”

    什么猪事怕人看?赵大钧说,“看了又怎么了?”

    老吴头有点急了,“那可不行,连里有规定,不许男女知青接触。”

    “那是猪。”

    老吴头支支吾吾:

    “猪也有那什么……区别。”

    我们听了好气馁,我们混得这么惨,混的和猪都不能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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