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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G中文网 www.3gzw.net,炀谷虞渊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正所谓‘民贵君轻’罢。”段思廉轻描淡写作结。

    “越是‘礼崩乐坏’之时,越是‘处士横议’之代,所谓‘民贵君轻’之说便才得以风靡争鸣吧。”高芸芝也拨弄着面前的颗颗剔透饱满的青豆。

    段思廉偏过头,似是想结束高芸芝对此话题的思悟:“下月中你生日,除却赏花灯会,你可还有何心愿?”

    “没有了。”高芸芝无精打采,双目直直向前望去,似是遍寻话口:“这老板娘的荷樱粉彩素囊倒是不错。”

    “荷樱粉彩素囊罢了。待你生诞那日,我送一特殊的彩囊于你。”段思廉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今日测字之事芸芝,还望切勿暂与相国公提起。”

    身旁的晚风吹凉,那位书生少年面前的青豆凉粉已几近盘空,豌豆与青苗似是还带着露水清芬四溢令人唇齿留香。眼看着天色已不早,段思廉拿起刺绣钱袋起身笑意面向老板娘:“请结账。”

    那位江浙老板娘喜庆而又干练:“见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方才无意间听闻这姑娘似是即将喜迎生诞,我这两碗凉粉呀,就权当提前为姑娘献上个贺礼啦。”

    这下反倒是出乎段思廉的预料,他仍然拿着钱袋正色:“这怎的合适?”

    “怎的不合适?”老板娘泼辣俏丽,余光便又看向那位青衫书生:“还有这位公子一路风尘仆仆,神色疲惫但仍斯文有礼,想必也是腹有圣贤诗书的缘故。没别的可助公子,唯愿我这一碗凉粉能让公子早日高中、平步青云!”

    段思廉再一抬眼,已是自知那书生想必囊中羞涩。他仍然坚持掏出六枚铜板,执意放入老板娘的黄铜钱盒之中。

    “即使如此,”老板娘似是自知推脱不过,只好轻解下了腰间那枚藕紫色的荷樱粉彩素囊:“方才听姑娘偶谈喜欢小女这一枚素囊,小女自幼长在苏州。除了这一手制作凉粉的手艺呀,便是对苏绣有几分信心。”

    “方才我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这绣工却是精巧,但也不意味着我要夺人所爱。”高芸芝急忙推脱。

    “哪里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来这大理国之邦,小女也颇信‘因缘’之说。既然你我有缘,就权暂且收下。”说着,老板娘信手掂起段思廉放入黄铜钱盒中的那六枚铜板:“倘若哪日,公子与姑娘小女这凉粉做得好,常来光顾便是最好不过了。”

    话已至此,段思廉也知再推脱无益,便低声劝说着高芸芝收下,又仰头看向了这家粉摊的方位:“弥勒寺东桑槐树向西六十步左右,记下了。若哪天得空,我们务必再来光顾。”

    晚风夹杂着池塘边的蝉鸣声响起,为这星夜平添几分静谧的意味。作别了老板娘和书生后的段思廉与高芸芝并肩走着,望高芸芝仍在对那素囊爱不释手,便不禁发问:“你真的喜爱这枚素囊?”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没想若真是有缘赠予我,竟也越看越心生欢喜。”高芸芝收起素囊:“思廉哥哥,我竟也深信因缘之说了。”

    望着高芸芝那沉浸在欢喜中的眼神,段思廉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眼前这位少女已伴自己度过了懵懂的少年时期,曾于初春幽谷中与自己对弈听雨,曾于仲夏晚风中与自己抱槐纳凉,曾于金秋阡陌中与自己沐麦畅聊,曾于暮冬雪野上与自己围炉吟诗。这情义如同饮过的普洱茶一般静谧流淌,却又在不经意间早已滋润遍在外刀枪不入的心。

    “要乘轿舆回府吗?”在奕休湖旁,望着等候在此的客船或轿舆,段思廉问。

    “今日我想乘船回去。”高芸芝的眼神在夜空下绽放出流动的神采。

    “好。”段思廉伸出了手,浮露出了亦堪比星辰的笑颜:“我便陪你乘船送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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